2 反覆

生活中很多微妙的反覆。

我有一個朋友，每到新年都會慎重其事的寫下新年的願望，然後期許自己要實踐。在我看來，這些願望每年都會重複出現，有時候只是順序變了，有時候只是描述方式變了。奇妙的是，她每次都會跟我討論，而我都會明示暗示她的願望跟去年幾乎一模一樣。她說我是最誠實的。

其實我心思也很反覆，好幾次我都很想直接跟她說：妳每次都沒有照自己的約定走，為什麼要每年都重寫一次，然後還要到處跟朋友討論，然後再繼續尷尬地達不到？也許這樣可以一擊必殺，把她震個清醒。但終究都沒有說出這樣的話，因為連'最誠實'的我，也害怕傷害朋友幼小的心靈。但是以前的我心裡確實覺得這樣很沒有意義，一直對自己設下不會去達成的小目標。For what?

後來反而是我變了，我覺得如果這個儀式感可以帶給朋友當下的快樂和信念，那也許就完成部分的任務了。在新的一年（或是某個固定的節日）希望自己更好，然後把目標好好寫下來，這樣有什麼不好？至少有目標，至少有希望，至少有方向，再不濟至少練了字（誤）。有可以分享不會尷尬的朋友更好，像我反而很不好意思事情答應了事情做不到，不想對自己失約，也害怕對別人失信，更害怕出糗或尷尬，換個角度想，我把自己經營的比她更有壓力呢！

不過即使我想清楚了光是儀式感就對人生帶來好處，我還是做不到寫下一個目標而自自然然的錯過，適合我的方法大概就是不要寫喜歡但達不到的心願，或是乾脆不要寫。免得自己對自己在意，那就是不必要中的不必要了。

年紀有了，追求各自的自然，我還是依然故我，她還是依然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