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5-02|閱讀時間 ‧ 約 11 分鐘

界限,或是維護自己的原則呢?

分居的先生來家裏看孫女。

0. 之前和現在的關係簡述

我在2009年的時候,因為一件意外離家,那幾年小離家、大離家不斷發生,覺得很無聊,當下決定不再回去,自己過日子。
我持續關心孩子,2個女兒已經成年,兒子高三,放假時會找他吃飯,講講話。偶而有事時會和先生聯絡,他出國時,我會回家幫老二遛狗,整理屋內,將我要的東西帶走,不用的丟掉或回收,想說東西留少一點,他們比較好處理。打算兒子上大學後要離婚。
第2年碰到花精老師,學了花精諮詢和自我療癒,成了諮詢師,想說先將自己的問題解決再說,離婚的事就放著。
多年後,我才知道他在等我氣消了後就會回家,我有跟他說過不會回去了嗎?不記得。2012年因為奇怪的原因,他跟我提離婚,後來離婚沒談成,他知道了一些我的事情,從此不跟我講話。
我當諮詢師,陪伴個案度過改變的種種難關,也努力療癒自己,當大部份的問題都解決了時,還是覺得有一、二個問題沒解決。找孩子們吃飯時,聽到3個孩子都以「逃避」作為解決事情的方法,5個人住5個地方,大家都不願回那個家,我花了我人生精華時期帶出來的孩子怎麼這樣?這不是我要的,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了,就回去那個家,率先面對問題。2013年。
雖然說是「搬回去」,是有空的時候回去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在社區裏走走,或參加運動課。我一直在注意我的情緒,沒有不舒服,是自在的,他和我一樣不講話,各走各的路,那就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連室友也不是。
2017年,我從大女兒那裏知道了「亞斯伯格症」,我看了資料後,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亞斯人,很難相處,有許多的執著,無法溝通......,我多年前就決定,孩子長大後,不要跟他住在一起。知道了他是亞斯人,不是他故意的,是他不會,對他(和之前的惡劣關係)有了不同的看法,不過已經存在的創傷是無法否認的。
然後,孩子們的未來、家人間的動力和生活圖像、不是我們離婚,不來往就沒事了,有許多的考量,關係著每個人的人生,如果冰凍可以融解的話,表示人生功課有做,各自有改變,這是不能跳過的。我希望我花了人生精華歲月帶出來的孩子可以真正地幸福,我的老年也可以安和、幸福,至於他的老年他自己去過,如果他過得不好的話,會牽絆到孩子們啊!
我說我們是多元家庭,不是典型的,我沒有委屈、勉強、犠牲奉獻什麼的,我先讓自己好,孩子們會比較好;孩子們比較好了,我也會更好。大家要自己摸索出相處方式。

一、 和女兒、孫女一起出去走路

他不來我家。孫女出生後頭幾個月,需要他開車載時,他很樂意來戴,只有這個機會可以看到孫女。
後來天氣比較不冷,孩子也大了一點,可以推出去走路後,他來台北時,會問女兒,今天要出去走路嗎?要的話,他們約在外面碰頭,一起散步。有一次要出門前,聽到女兒說:「阿公已經在樓下等了。」是這樣喔!女兒回來後說:「走路,或是待在公園時就會和爸爸講話......,他是來看千千的。」
我聽這情形,說:「他是來找你講話的。」
女兒頓時明白:「他太無聊了,弟弟又搬出去,他一個人很無聊,時間很多,現在又不能出國,沒人跟他講話。」

二、 直接來家裏看孩子

上上週四,女兒帶貓去看醫生,我顧孩子,門鈴響了,他問:「千千有在睡覺嗎?」我好意外。
「沒有,醒著。」我答,開門讓他上來,和孩子玩,我讓他們在客廳,我在房間車布。孩子躺在車上玩一會兒後,開始不耐煩,就抱起來走來走去,問我:「有一種揹巾,用扣子扣上就好,我推她出去走路時,也可以用揹的。」蛤?他要推出去,又要揹,我說:「在這裏,有好幾種,我也不會用,要請亭教你。」
後來孩子要睡了,我請他將孩子抱進房間,他就坐在床邊的小椅子上,哄著她睡。哄了半天,不行,一直哭,我說我來。我哄了一陣,發現哭聲不對,問:「妳餓了嗎?要吃奶嗎?」抱出來泡奶。泡好奶,將奶瓶拿給他:「你餵她吧!」告訴他怎麼餵?順利將一瓶奶吃完。
我將孩子抱進房間,她大哭幾聲後就睡著了。女兒回來了,孩子睡著,他就走了。
女兒說,早上爸爸有問她要出去走路嗎?「我有說我不在家,媽媽顧千千。沒想到他跑來了。」
「是啊!我心想,他怎麼沒先問妳千千有沒有在睡覺?就這麼直接按電鈴。」
「他走了後,用line問我,要怎麼哄睡?我說哄睡不簡單,每個人的方法不一樣。」
然後每天來,會先問女兒千千有在睡覺嗎?原來,他聽到女兒在找保母時說他來帶,他有空,沒事,又不要錢,女兒要他先去上課,他說不用,要女兒教他就好了,傷腦筋。「本來都沒帶過孩子的人,突然說要帶,又不肯去上課,他以為帶孩子那麼簡單嗎?」原來如此,這要怎麼辦呢?

三、 我心裏跑出了很多想法

1. 這是修補父女關係的機會
女兒有好幾年的時間和她爸爸關係很壞,當時她在高雄,幾年不回去吃年夜飯,回台北時只住我這裏,後來好一點了。生了孩子後,阿公很高興,疼孫女,好像之前的不愉快就可以不算了,但是你不算,人家還記得啊!或許趁著帶孫女的機會可以修復一點。

2. 也是凝聚家人的機會
雖然也凝聚不了什麼,平時大家有點疏離,散在那裏,各忙各的,有事時會聚在一起。女兒生孩子前,我一、二個月會找孩子們聚餐一次,吃個飯,聊一聊,聽聽他們各說各的。
一、二年前我有一個想法,曾跟他們說過:「爸爸不跟我講話,不是討厭我,是避免講錯話,他以為不講話就沒事了,但是有事情需要講話時也不講,就亂搞,唉!」
現在趁著孫女在場時,必須說點話,或許也是關係破冰的機會吧!

3. 他也是一個支援的人力
在現代的社會裏,要養一個孩子,需要很多的資源,除了錢和資訊以外,就是人力,多一個可以隨時支援的人力也是好的,只是他會做的不多,幫忙有限,要教會他反而多費心力,也不一定學得會,很難做到令人滿意的程度。

4. 他想帶孫女是他的好心,要幫他完成他的好心嗎?可以不接受嗎?
這事就造成我的混亂,雖然這事情是女兒自己決定,他不想給長輩帶,尤其很難溝通這事是她無法接受的。
●想到他的特質,如:
(1) 無法學新的東西;
(2) 不聽人家講的,都以自己「以為」的來做;
(3) 以為事情很簡單,就是餵奶、換尿布、帶去公園玩而已,這下他知道了,光哄睡他就搞不定;
(4) 事情不先講,不先計劃,保母都找好了,才來說他要帶,才要來「學」。
●以前的經驗跑出來:
(1) 他的爸爸也是這樣。生完這女兒,產假結束,找到保母,因為快要過年了,我問保母要馬上帶,或過完年後帶?她說過完年後再帶,剩下幾天由阿公看一下,我上半天班,很快就回來。
年假完,公公說他要和剛開店的大孫女(女兒的堂姐)一起帶,店剛開,客人不多,有空,不知道怎麼我也答應了,只好將保母辭退。每天早上先生和公公用摩托車送去萬華,我下班再搭公車去,和先生一起回來。
後來女兒比較大以後,我改上晚班,白天自己帶,公公時不時說要帶女兒去基隆、萬華等他兒子和女兒家,我不放心,好像也不能拒絕,沒有說過「不要帶去」。尤其基隆,大伯家在基隆最熱鬧的街上做生意,有一家店面,另一個攤位在轉角不遠處的走廊上,聽公公說,女兒會自己從店面走到攤位,又從攤位走回店面,他誇女兒很能幹,那時才二、三歲而已,我聽了心裏嚇死了,想到:「如果在路上被人家抱走的話怎麼辦?」店面的人以為她在攤位,攤位的人以為她在店內。我當時好像也沒說出這樣的擔心,也沒請他(們)不要這麼做,請他們一定要有人陪著她走過去。反正我什麼都沒說,什麼話都沒說是我以前的問題,好像不能說、不好意思說、不敢說,凡事就照著他們原來的做法做……,只是自己在心裏擔心、害怕。後來公公小中風,不能再帶她們(老二已經出生)去了,他自己時常在唸,覺得孩子少了一項活動,我心想不能帶去最好。
想到先生也可能這樣,認為帶孩子很簡單,自做自的,或認為「這麼做比較好」,「這樣就可以了」,氣死自己沒人償命。
(2) 舉先生一個例子:以前小孩假日時跟同學有事約出去,每個人住的地方不一樣,打電話(市話)約碰面的時間、地點,搭哪班公車等,喬半天,都說好了。臨出門前10分鐘,我聽到先生跟小孩說:「我載你們去,跟他們說不要出門,我去接他們。」我在旁邊聽了氣死,還要一個一個打電話,如果已經出門了的話,怎麼辦?—人家在約的時候不吭聲,就愛在10分鐘前更改人家的計劃。

5. 阿媽帶孫子是「理所當然」嗎?
以前,孩子未成年前,先生曾說過:「以後我們當然要帶孫子。」
我說:「哪是『我們』帶,還不是我帶,我才不要帶。」
最理想的狀況是:阿媽帶孫子,阿公偶而帶去公園玩,孩子乖乖的時候陪玩一下,兒女們會回家,大家齊聚一堂。那個美夢,他這輩子沒有了。我早早就說,我不要負責帶孫子,已經帶了3個了,將孫子的份都帶完了,帶孩子最大的沮喪是被綁住,什麼都動不了,我現在暫時幫女兒,就是不希望她有那麼不好的感覺(我在療癒過去的我嗎?在陪伴過去孤立無援,很無助的我嗎?有可能)。

6. 他高興地跑來,打算要幫忙,做這做那,但不受歡迎,我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憐
他自己不知道啊!

四、 當我情緒很多,坐在房間釐清時,想到他

1.以他自己的方便和順便為主,不考慮人家的方便
讓我很不爽。他是要出來台北時才問,他有空時來看。雖然他說可以配合孩子睡覺和女兒出去的時間,他用的方法是:在外面等,等到可以的時候。用這麼卑微的方法,人家的心裏會自在嗎?
以前他姊姊也一樣,要來看爸爸(我的公公),不事先打電話,突然出現在我家,我說:「妳不先打電話,如果爸爸不在的話,妳就白跑了。」
她說:「沒關係,爸爸不在的話,我再回去。」她住基隆耶!我很難跟她解釋,妳這樣打擾到我們的生活。

2.我覺得生活被干擾
我不想這樣,我顧孩子的時候,有我的計劃,不希望他在。

五、最後是

我決定不能這麼讓他任意怎麼做就怎麼做,要好好劃清界限,說清楚我們的生活作息。我出去跟女兒說:

(1) 孩子不給他帶,已經找好保母的事,要跟爸爸說清楚。

(2) 要來看孩子,和孩子玩的話,中午1點以前要離開
因為有4天是臨托保母顧的,她從1點開始,3天是我看的,也是中午或下午開始,要看的話,就在女兒自己顧的上午來。將我們的作息和生活規律說清楚,是他要配合我們,不是我們任他自由來去的。
女兒說她說清楚了。

過了幾天,女兒有接觸到確診者

她自己快篩陰性,要大家都不要去,暫時隔離一下,包括我在內。接著,國內確診人數飊高,就請大家都不要來看孩子,暫時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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