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老是捉弄我

我跟他從幼稚園就認識了，記得我們第一次的對話是因為一把剪刀，老師請人上台說明拿剪刀的正確方式，我用了他教我的方法，然後就上台接受表揚了。

小學二年級那年，我確定自己喜歡上他。當時我們四個人一組，桌子併在一起，他就坐在我的隔壁。某天午休時間，我用外套蓋住頭，在風紀股長面前假裝睡著。

等風紀股長回座位午睡，老師也低頭批改作業不再管我們時，我才面向他睜開雙眼，赫然發現他眼帶笑意地盯著我看。

我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還藉由眼神跟手勢進行無聲的打鬧，最後他半開玩笑地親了我的臉。

午休結束後，我發現他的座號被記在黑板上，原因是午休不睡覺，還偷看隔壁女同學。

「妳害我被記了，怎麼辦？」

「跟我有啥關係？」

「平常上課偷瞄妳，妳馬上就回頭瞪我，我只能趁午休偷看囉！」

「你不只偷看，你還⋯⋯」我看似怒氣沖沖，實際上卻因為羞怯而語塞。

不過，那個吻我們記了整整十一年，每當別人問我們當初是誰追誰，我都拿這段故事說是他主動追我。

他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是真珠美人魚徽章，那是他在雜貨店玩抽抽樂時抽中的，他原本想扔進垃圾桶，但他知道我很喜歡看真珠美人魚，於是隔天就帶來學校送給我。

我將真珠美人魚徽章別在書包上，後來我換了無數次書包，但徽章始終是同一個。

小學六年的那段回憶裡，多數時候他跟其他男生一樣調皮，老愛惹我生氣，再跟我玩你追我跑的遊戲。

下課時間，女生們玩溜滑梯，他跟幾個兄弟蹲在溜滑梯底下偷瞄或扮鬼臉，我見狀立刻衝過去揍他，他的好兄弟們全都被我嚇跑，等我凱旋歸來時女生們都稱讚我是大英雄。

中午吃飯打菜時，只要當天有蒜頭，他就會塞半碗給我。換我打菜時，我一定加倍奉還，夾一大堆高麗菜或空心菜給他。

我們從一年級到六年級都同班，六年級的運動會要表演交際舞，我跟他被老師分到同一組。那是我們第一次牽手，他的掌心有些破皮，摸起來有點粗糙，但很溫暖。

運動會預演時，我不慎跳錯一個舞步而摔倒，他著急地蹲下來看我有沒有擦傷，確認沒事後才扶我起來繼續練舞。

運動會當天，經常拿長跑冠軍的他表現失常，只獲得了第二名。

他把第二名的獎牌扔到一旁的草地上，一個人坐在休息區哭了好久。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好默默撿起那面獎牌，拍掉上面的塵土，然後坐到他旁邊把獎牌還給他。

他有點不甘願地拿回獎牌，面無表情地問我：「妳看到了嗎？」

「看到什麼？」

「我剛才哭了，妳不要告訴別人。」

「我才沒那麼八卦。」

休息區只有我們兩個，其他人不是去比賽，就是在操場旁邊加油。

這次運動會是六年級的最後一戰，我們班的大隊接力、短跑、長跑等競賽都沒有得到第一名，最好的戰績就是他的長跑銀牌。

「我真是太自不量力了，你跑那麼快，我還一天到晚追殺你。」

「這樣我以後就能每天欺負妳了，反正妳也跑不贏我。」

「有種再說一次！」我氣得想打他，而他拔腿就跑，看我快跑不動，還故意放慢速度回頭嘲笑我。

「你為什麼老是捉弄我？」我氣喘吁吁，停下腳步無奈地問他。

「大概是因為我喜歡妳吧！」他跑到我面前，略帶嚴肅的表情與平時嘻皮笑臉的模樣完全相反。

「你這句話是逗我玩的嗎？」

「不，我認真。」

「那你以後可以不要惹我生氣嗎？」

「這有點難。」他說，「我就喜歡看妳生氣，大不了我每天都給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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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故事：rainy moon

改寫：雪桐

上天欠你的好結局，由我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