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4-27|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閱讀:Zoo

  記得我學生時代曾經在書店裡讀過這本的第一篇〈小飾與陽子〉,當時我讀了驚為天人,被書裡陰暗又意外的發展嚇了一跳。從那個時候起我就一直惦記著乙一這個名字。不過或許是隱約察覺到他的作品會很需要在身心狀態良好的時候閱讀,不然會傷害太大,所以儘管我內心喜歡,但後來一直沒有再讀過他的書。
  於是這次讀完,就像是填補了當初我在心中預留給這位作家的一個缺口。我覺得他的作品很青春——雖然不知道他的其他小說如何,不過單就以《Zoo》這本書來說——這裡的青春指的不是熱血洋溢的那種光明感,而是近似於我在青少年時期獨有的陰鬱面。可能是因為乙一出道很早的關係,再加上他寫下這些短篇時的年紀又都介於二十至二十四歲之間,非常年輕,所以能夠很精準地捕捉到那個年紀裡會面臨到的各種不安定的片刻。如果是由學生時代的我來讀,應該會比起此時的我還要更有感觸。
  但我還是很慶幸自己當時沒有把《Zoo》給讀完。〈小飾與陽子〉是很少數我在讀完多年以後依然記得很清楚的一篇故事,可見它對過去的我的衝擊究竟有多大。如果當時我就更加認識乙一,搞不好我就會受到這位作家而滿足,反而放棄了一些本來應該要自己思考的事物的解答。因為我太容易被接觸的作品所影響,他的作品又太病態,所以我不太相信自己能被他的作品帶往好的面向呢w
  不過現在的我應該能夠很冷靜地旁觀那種年少時期的狀態了——在自己融入社會與現實之前、覺得自己哪裡都不屬於的片刻——乙一的文字裡讓我回想起了這樣的氣氛,甚是懷念。
〈小飾與陽子〉   跟我早期讀的記憶一樣,依然很驚為天人,第二次看也還是震撼力十足,且依然很掉san值。看過之後會覺得自己在原生家庭的遭遇也沒那麼地獄,國中時期的我或許因此獲得了一點救贖吧。
〈把血液找出來!〉   帶有黑色幽默的一篇,與前一篇風格迥異。中間胖胖一度和我一起讀,不過讀到一半時,他說:「金拍謝,我真的看不下去了!這到底是什麼書,為什麼寫這麼爛?」咦可是我覺得蠻有趣的啊wwwwwwwwwwwwwwwwwww笑死w   面對將死之人,結果一屋子連同本人都在講幹話;雖然大家好像都討厭彼此,可是如果關係真的不好,大概是沒辦法那樣對話的吧?所以我認為主角所面臨的一定是最棒的死法了(咦)   雖然沒有寫出兇手的動機有點可惜,但總之我還是看得很開心。
〈向陽之詩〉   探討面對生死的愛與恨等等情感。這個議題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經蠻中二老梗了,不過這只是對現在的我來說而已——就像是三浦紫苑說的,中二感對於創作是很重要的——如果是青春期時代、對人生迷惘困惑的我,相信應該能夠被這篇故事的溫暖基調所感動才是。
〈SO-far〉   似乎有人將這篇評價為一部帶有哀愁感的故事,不過我看完只覺得主角的父母根本活該。我小時候最痛恨的就是替父母傳話了。而乙一在描寫這樣的狀態時,竟連成為中介人時所承受到的、不應該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情緒,都設想周到——所以我其實看得心很痛,因此覺得主角在結局反而是獲得救贖的。   我忍不住懷疑乙一是不是也生長在很艱苦的家庭環境,不然為什麼能夠把我所困擾的家庭寫得這麼傳神呢?
〈寒冷森林的小白屋〉   雖然乙一的故事多少都有點病態,不過這篇的文字將主角內心那種很病態的心理描寫得特別棒,再加上故事裡還帶有一種童話感,組成一種很奇妙的氛圍。當然故事的發展有一種超現實感,不過我覺得還蠻容易令人接受的。
〈Closet〉   是一篇使用了某種詭計的推理小說。雖然看到蠻前面的地方時,我就隱約有覺得哪裡怪,不過最終還是沒有理得清楚,結局時發現被擺了一道,才恍然大悟。可是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犯人一開始要……(防雷)
〈神的話語〉   主角的心態讓我聯想到《人間失格》的葉藏——面對人群總有一種疏離感,並且因為害怕他人私下對自己品頭論足,而不得不討好他人。對於這種心態,我多少能夠體會;再加上主角的能力在剛開始時還蠻吸引我的,因此我對後面的發展也就有較高的期待。   不過後來能力的延伸使用太過頭了,我覺得有點做壞感,結局也令人匪夷所思、失去了真實感。讓人忍不住想說:「這創作文吧?」   對啦這是創作文啦w
〈ZOO〉   作為本書的同名篇章,我反而沒那麼喜歡這篇。我覺得主角過於話癆又脆弱,一切的答案他早就了然於心了,卻逃避到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然後女主角也是蠻白目的……要談分手的話請挑一下時間場合好嗎?有點常識好不好——真的很想跟她這麼說(如果還來得及的話啦)。
〈SEVEN ROOMS〉   描寫主角與姊姊一同被關進一個房間,遭受生命威脅的故事。我認為我現在對劇情的敏感度普遍都還蠻敏銳的了,大概都能從一些線索看得出後面應該會怎麼演,不過這也說明了乙一鋪陳的手法很足;而且文字張力也夠,等待結局揭曉的過程裡,還是會讓人看得像是一顆心懸在半空。   另外故事對於主角等人的遭遇並沒有多作原因方面的說明,但就像是我前面說的,乙一的作品很青春——而這個故事所表達出的毫無道理的暴力,我覺得也正象徵了人們在處境不明的情況之下,所飽嚐的其中一種恐懼感。
〈在墜落的飛機中〉   也是帶有黑色幽默的一篇短篇,跟〈把血液找出來!〉一樣具有一種荒唐感,但也更有悲劇色彩。看見怕死的主角不自覺作出了置生死於度外的行徑、以及最後察覺到死亡的沉重,我覺得是很棒的收尾。
〈從前,在太陽西沉的公園裡〉   很短的一篇怪談,可能有點類似 marvel 版裡的小品,篇幅簡潔但充滿了想像空間。還好不太恐怖,至少讓人感受不太到惡意,不然作為最後一篇簡直太壞了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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