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徹底刷新了我的認知,因為它說,憲法是一種鮮血契約。
隨著戰爭規模越來越大、死傷率越來越高,你要說服人民心甘情願上戰場打仗,就必須給他們更多權利。
譬如投票權,譬如法律上的平等,譬如私有財產的保障。
也就是說,憲法賦予政府一種前所未有的正當權力,那就是徵召所有男性入伍拿槍、冒性命風險。
故日本稱之為血稅。
更有趣的是,這直接威脅了哲學喜歡訴說的觀點:憲法是源於哲人先賢的崇高理論。
按哲學的說法,憲法是為了保障人民權益而有;但按作者的說法,憲法是為了讓人民冒死亡風險而有。
這兩者或許不互斥,寫出來的歷史卻天差地遠。
譬如,單靠哲學其實不好解釋,為何男性投票權比女性早了上百年;但從戰爭來看就很好理解:當初只有男性能上戰場,所以權益也只先給男性。
也就因為如此,作者突顯了一種特殊筆法:
我們對憲法的種種正面認知,無一不反映戰亂時代的血與汗。任何一項條文背後,都有一個艱難生產的過程。
有如女性才能真正體會,嬰兒的誕生與長大如何艱難。
在我看來,這突顯出女性書寫的一個特色:主角的成長,伴隨的是過往經歷的一再糾纏與克服,很難有完美解決的一天。
相較之下,男性更喜歡一路過關斬將的英雄筆法,好像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憑本有的勇氣與能力,在某個神奇時刻就忽然一切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