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歲前，辭掉三份公務員(5)

確實夠狠，那次的初等考是一片哀號血海，前一回地方特考五等簡直只是開味清淡小菜。

不過也許是從小學芭蕾舞，下巴一抬，腳尖一踮，順利上岸。

應考初等考試的心態完全不同，畢竟是和全國考生比較分數高低，錯一題二分選擇，或是一個零點幾分的多選，兩條路，另尋工作或是再潛窒息海裡一年，在全是選擇題的國考世界裡，高完美主義是勢必追求的目標。

考試前一晚遭遇從小考到大最害怕遇到的事——失眠，晚上九點躺床，過靜房內令人莫名緊張，聽YouTube上電子人聲讀教師法法條、聽百靈果廣播，也數數澳洲綿羊，滴滴答答間約莫凌晨一點多才正式睡著。

不到五小時的睡眠讓所有感覺都起了濃霧，第一堂國文，腦袋對於有字天書實在無法多做思考，一股腦兒憑直覺作答，那次是在一間國中考試，桌子異常高，椅子特別矮，加上考場教室靠近大馬路，而座位又正好是第一排靠窗最角落，外頭車聲呼嘯，裡頭考卷竊笑，下課鐘響前改一題多選，忘記再次檢查准考證號碼是否正確。

「完了，我們回家吧!」第一節下課走出考場，我對家人這麼說。

(停頓，家人用擔憂的雙眼看我，心裡小劇場忍不住幻想家人心底獨白:「都讀那麼久了，還考不好!?」)

顯然，考試壓力容易讓人負面思考——

「來了乾脆考完，做事不要半途而廢。」

當初覺得家人實在煩人，差零點幾分就會喪失唯一一名名額，國文考得不好，其他也連帶不用談了，但是骨子裡從小乖長大，喝一口隔壁7-ELEVEN買的熱CITY CAFE，不帶期待繼續考完上午公民與英文、下午教育法規大意和教育學大意。

還記得考完最後一科時，坐後頭考生放桌角身分證不小心被粗枝大葉的我揮到地上，撿起後和她四目相對，那是一雙直瞪的眼神，我快速放下、離去，心想:啊!或許在其他場合相遇，我們會成為好友、好同事也說不定。

四天後待家裡容易胡思亂想，打算搭公車到終點站再搭回家(畢竟台中市公車十公里免費)，搭著搭著就在搖晃座位上對起熱騰騰出爐的答案，頗有趣的，其他三科意外順手，批改時並沒有浪費多少紅筆水。

至於國文，中途停下多次調整不整心律，心算、數學直式、計算機，反覆計算好幾來次才總算定案，79.2分。

……

好吧!趁著休學兩年年限還沒用盡以前，回語文教育學系的懷抱，安安穩穩的畢業吧!

當時的我並不曉得過完寒假，準備開學前夕，生活將會有天翻地覆的改變，打破堅持在住家附近就學的魔咒，成了北漂一族，遇到許多對初生之犢的我，無比關切的新北人。

初等教育行政，報名時候還沒有的名額，大愛開缺，我掉榜尾增額上榜，拿到公務人員頭一張薄薄入場券。

新北市教育局，我的第一份公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