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2-10|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古文」新聞有感

最近又在吵「古文」的事情,似乎每隔一陣子,這種事情就會被拿出來談。「古文」究竟適不適合在現代生存?我既不是專家學者,也不是學校老師,現在脫離學生也很久了,就用作家這個身分來談一下。作家的身分有很多,散文作家、新詩作家,那我就從「小說家」的身分來談談這回事好了。

我覺得「古文」像一面厚厚的玻璃……(啥?)在這個社會,它看不到、也摸不著,比較常在使用的,大概就是學生,以及教授這些的老師了。

因為「古文」牽扯到語文、辭藻這部份,理論恢弘,講太高深,也不一定有人要看,我粗淺一點講,古文之所以讓人覺得有距離,一方面覺得它文縐縐,不切實際;再來就是覺得它沒必要。

好的,現在把那面玻璃砸碎喔……

匡啷!

我們來看一下例子──

儀態萬千」,來看看「儀態」:

兩漢張衡的《同聲歌》:「素女為我師,儀態盈萬方。」

綽約動人」,來看看「綽約」:

《莊子.逍遙遊》:「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

風情萬種」,來看看「風情」:

《晉書‧庾亮傳》:「元帝為鎮東時,聞其名,辟西曹掾。及引見,風情都雅,過於所望,甚器重之。」

瘦骨嶙峋」,來看看「嶙峋」:

唐.杜甫〈天狗賦〉:「夫何天狗嶙峋兮氣獨神秀,色似狻猊,小如猿狖。」

鴻鵠之志」,來看看「鴻鵠」:

《史記.卷四八.陳涉世家》:「陳涉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難分軒輊」,來看看「軒輊」:

《幼學瓊林.卷三.人事類》:「事有低昂曰軒輊,力相上下曰頡頏。」

上面所舉的例子,「儀態」、「綽約」、「風情」、「嶙峋」、「鴻鵠」、「軒輊」等,都是從古文出來的,再用到現代。


那如果沒有這些辭彙的話,在寫作上,甚至是小說的話,就會出現:「那個女人好漂亮、好美麗,氣質很好。」「那個乞丐很瘦,像乾巴巴的枯柴似的。」「他的志氣很高、志向很偉大。」「他們兩人能力差不多,不分上下。」到這裡,我已經把前面的辭彙徹底白話。

那用白話來寫小說可以嗎?完全可以。

但是在語文的「美學」上面,就有落差。

白話小說有白話小說的美感,但語文這種事是一套的,完全捨棄古文,其實就把我們平常在運用的辭彙否定,不然,就是用了這個辭彙,不懂它的出處,卻應用到不對的位置。

(以「難分軒輊」來講,指的是能力很好的兩個人,能力不分上下,所以形容「難分軒輊」,能力很差的兩個人,能力不分上下,就是「半斤八兩」。)

「古文」對我來說也是一道厚厚的玻璃,我也討厭古文,不過我討厭的是以前看這些文章時,是為了應付考試這一點。

那在看不用考試的古文時,看得可就開心了(?

依稀記得「雲雨之歡」這一詞是我自己學的(?)那時候看了一個故事,是戰國時期,宋玉所作的《高唐賦序》和《神女賦》,講的是楚襄王的艷遇。巫山神女「旦為朝雲,暮為行雨」。可以把男女之事寫得這麼美的,也絕了。「美感」除了落在視覺的藝術上,語文也是存在的。

在寫小說的過程中,為了讓自己的辭彙能夠更優美一點,除了翻看其他人寫的小說,有時候也會翻閱一些古文,從裡面找出適合的文句出來。

那想要找出珠璣般的字句,好好閱讀是必要的。所以「閱讀」這一回事也和語文是結合在一起,那「閱讀」和語文的組織邏輯又結合在一起。


不是一股腦的說古文有多好,就像「雲雨之歡」這一句來說好了,翻成白話,就是楚襄王在巫山跟女人在一起,還可以傳揚千古?但在宋玉的文字美學之下還可以流傳這麼久,這不是文字的渲染力嗎?

我一直覺得,其實很多「古文」的辭彙或是句字,早就破碎化成我們的日常生活,就像前面講的那面玻璃,其實是打破之下,再嵌入現在的生活當中。

「古文」也讓我覺得可怕過,因為它不夠「日常化」,加上若沒有一個人將古文翻譯成白話文,在讀書的時候,的確是較為吃力。如果有人可以將它「換句話說」,也就是成為「古文」和「白話」之間的橋樑,古文才能正確傳承。同樣的,想要成為擔任橋樑的那個人,也要對古文有一定的了解才能傳承。

說真的,我不喜歡當老師(謎之音:那你講了落落長的一段是……?)甚至寫的小說也是通俗小說,是用「白話」所寫而成的,但是在使用這些「白話」當中,為了讓文字更優美,而且更自然而然,不著痕跡的落入小說當中,偶爾還是會看一下古文。

看,不是要背,現在許多的古文早就放在網路上,背不起來,搜尋一下就有,但在看古文的時候,要先把它拆掉,再去找我所要的。

那麼,在看古文,會覺得恐怖的話,我的做法是先看「譯文」,再去看「原文」,再回頭看「譯文」。了解意思之後,古文的困難程度會降低。

偶爾練習看長文,也可以增加一下閱讀或寫作的肌肉喔!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 2024 vocus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