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讀唐詩｜《八陣圖》中的千古遺恨

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

此詩是杜甫在唐代宗大曆元年(西元766)詠懷諸葛亮而作的五言絶句，篇名是《八陣圖》。杜甫對諸葛亮素懷敬意，多次在詩作吟詠他的事蹟。比如在《蜀相》說道:「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自古被視為諸葛亮一生事功的定評；《蜀相》採取的是七律形式，而《八陣圖》則為更加短小的五絶形式，同樣都在為諸葛亮申訴他的千古遺恨。

欣賞本詩之初，應先知道什麼是「八陣圖」？相傳「八陣圖」是諸葛亮在夔州府魚腹縣(今重慶市奉節縣)長江邊有系統地堆疊石頭，形成八個「兵陣圖」，作為軍事操練圖式，以備實際作戰之用。

諸葛亮佈建的「八陣圖」分成天、地、風、雲、飛龍、翔鳥、虎翼、蛇蟠八種，其實際操練的內容，我們今天已不易了解。據唐.劉禹錫《劉賓客嘉話錄》所載，「八陣圖」在夔州西市江邊，歷經600年依然存在，堪稱是個奇特的歷史遺蹟。

本詩前半兩句是説：諸葛亮輔佐劉備，形成三分天下的鼎立局面，可謂功高蓋世；至於他的八陣圖，更是千古聞名。這是杜甫對於諸葛亮的歷史機遇，所作的讚美。

後半兩句杜甫論到八陣圖中的積石，數百年來滄海桑田，仍在江邊屹立不動， 莫非也在感歎諸葛亮平先最大的遺恨在於未能及時戢止劉備伐吳之策。這是杜甫對於諸葛亮遭逢的歷史命運的深重感慨。

當我們重新回顧歷史，大半不會以成敗論英雄。但看到一個擁有高度才情和智謀的歷史人物，却因遭到特定的歷史環境和不良的機遇，使他仍不免於挫敗，總是特別地扼腕。當年的杜甫如此，我們今天的感慨，應也不會差別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