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凡人之意，行斷路 61

「但是...你剛剛不是有說過，這裡不是死後的世界嗎？」

「是啊？」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已經死掉了嗎？」

因為試圖掩蓋內心的不安，語氣中帶著慌亂並揮了揮手臂向他答覆道。

濕潤的空氣撲面而來，令鼻腔感到一陣酸楚，不禁使我露出些許尷尬的微笑。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應對眼前的這位前皇帝 - 路德維希∙法爾斯。

是要用恭敬的態度嗎？畢竟，我已經死了，對皇帝應該可以平等地說話吧？但他剛才又說我還沒死掉啊...這些疑惑在我腦海中盤旋，讓我無法平靜。

「我想，你一定很混亂吧？」

他的語調平和，但眼神中卻帶著洞悉一切的神色。

「打從進入到綜合戰略帝國大學之後，和平的日常生活被搞得亂七八糟的。先是被抓去實驗室，又被安裝上奇怪的東西等等的。」

「你...看的到我的過去？」

心中充滿了疑慮，我試探性地問道。

「與其說是看的到你的過去，不如說在過去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注意著你吧？」他微微一笑，這笑容中透出一絲神秘。

如果他所說的一切屬實，包括他是前任皇帝、我的過去所發生的事都知道的話...即意味著，他八成也知道現任皇帝和威爾斯將軍的盤算及為什麼對我做這些事的理由。

雖說這些事情已經和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但內心的好奇心驅使我還是想要弄清楚。

「那個...我能問個問題嗎？」

「請說。」

「為什麼他們要對我這樣啊？擁有強大的力量確實被盯上是很正常的，但應該也不是這麼急著處理，感覺不像是一個政府的方式啊...」

隨著內心的困惑愈加深重，忍不住緊皺著自己的眉頭。

而他卻微笑著，來回向一旁踱步繞著圓圈說道：

「在跟你說原因之前，先來跟你說些事情吧？」

那輕盈的步伐，卻每一步似乎都帶著某種深意，讓我不由得屏住呼吸，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眼前的景象在他的步伐中彷彿變得模糊起來，四周的濕氣似乎也隨著他的話語而變得更為濃重。

我能感覺到這場對話即將揭開的秘密，可能會徹底改變我的認知。

他深吸了一口氣，接續著說道：

「不過該從哪裡開始講起呢？智慧之印、你的出生...你的問題涉及到很多範疇喔？」

「先從我的出生開始說起，可以嗎？」

由於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答案的心急，迫不及待地插話道。

「你的出生啊...反正最後都會連在一起，就先從這開始吧。」

他清了清喉嚨，順手在一旁的雲朵邊揮了揮。不可思議的是它們變化成了螢幕的樣式，並在上方顯示出一段影像。

而在那影像中，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逐漸浮現出來...

------------------------------------------------------------------------------------

父親大人進門後向門外揮了揮傘，盡可能地弄乾雨傘的表面。滴落的雨水則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水漬。

他抬起頭，眼神透過濕漉漉的髮絲看向我，帶著疲憊的語氣說著：

「我回來了...萊斯，你怎麼站在門口？」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父親大人商量。」

他聽到我說的話後，露出了一抹意義深長的微笑，並同時間將雨傘掛置在一旁，開始脫下自己的大衣。大衣沉甸甸地微微滴著水，半濕的襪子踩在木製地板上印出了淺淺的腳印，並隨著步伐逐漸延伸至房間深處。

伴隨著輕輕扣上房門的聲音，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只留下門口的安謐和外面雨聲的回響。

「...」

什麼情況啊，這是...

看來他連跟我談都不想談...是我太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了，居然想要和父親大人談條件。

感到一陣失落、低著頭，輕輕地用穿著襪子的腳擦拭著地板上的腳印，心中充滿著失望地朝沙發的方向走去。

還真的沒想到這結果就是了...

而就在我將臉埋在沙發的坐墊上時，聽到了父親大人的呼喚聲自後方的餐桌處傳來：

「萊斯？你在幹嘛，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量嗎？」

「啊...是！」

平淡的話語卻令我瞬間繃緊了神經，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餐桌邊。

心跳加速、手心冒著冷汗，並小心翼翼地拉開餐桌椅，努力保持冷靜說道：

「首先是關於軍火嫌疑犯 - 艾恩∙傑森的追查結果。由於我日常生活中還需要去學校上學，無法實地走訪疑似他們藏身處的工廠。」

「這部分相信父親大人應該已經派人去處理了才是，而這邊是從他兒子 - 諾伍德∙傑森手上得來的希爾沃 - II 式輕便型手槍。」

帶著忐忑的心情，並在說著的同時將碎成兩半手槍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上。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我持續補充道：

「在拿槍的時，我有開啟印能包覆著手，所以上面應該只有諾伍德∙傑森的指紋才是。」

「如果需要證人的話，這邊我也可以聯絡上兩位他的前手下。」

父親大人沉默片刻，然後微微點頭，卻露出了有些失望的表情看著我，說道：

「...下次證物記得要保持完整的模樣...至於剩下的事，我會親自處理。」

把槍枝塞進去夾鏈袋並收進牛皮紙袋後，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封說道：

「作為交換，你之前說的那件事我也幫你弄成了。」

「你還有什麼要和我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