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10|閱讀時間 ‧ 約 23 分鐘

雜記

凌晨三點,至黑的暗夜正轉向靛藍的清寧。我們奔下小山坡,上頭開滿了白色的雛菊,花瓣被夜晚浸淫成了藍色。方才驚動我們的巡邏警車不曉得是否還在後頭、是否看見了我們。 只剩我們雙腳踩踏草地的聲響,和急促的呼吸及心跳。 像一場我未曾做過的夢一樣。 我們沿著河畔奔跑,四周毫無燈光,腳下的小徑通往著遠處住宅的方向。空氣裡瀰漫著較為潮濕的氣味、草地的露水染上腳掌、一旁的河水流淌,而我們只管向前。 我什麼也看不見,卻什麼也不必看見。小徑、林間、草原、黑夜。 那一刻,最接近我無法探測自己生命的那一個瞬間,我是自由的。啊,親愛的母親啊!我是自由的!比任何以往都還自由的! 我的生命不因我存在而重要,也不因我不存在而重要。我沒有愛人,但不代表我沒有愛;我離我的父母遙遠,但不代表我不掛念他們。 我沒有微笑,也沒有哭泣,只是沿著黑暗裡依稀可辨的泥土小徑通往一個不重要的地點--遠處那白色街燈沉著的轉角。 喘著氣、鼻息的蹤跡,劃過腳踝的白色小花。黑夜是一張巨大的絲綢,掩蓋了我的不喜不悲。 此刻,不喜不悲。

於是我會跪在萬物之息的時刻,祈禱與尋求他人的原諒,請求世人終究能夠同理我的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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