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漢語的邏輯結構 126
2.0 上古漢語的特殊結構
- 2.1 若干問題的澄清
- 2.2 虛字
- 2.3 之乎者也 — 也 (矣﹑焉)
- 2.4 之乎者也 — 者
二
上例說的是「者」字的一個常見用法，「者」字屬語構型 n/(n/n)﹔但有另一個用法，亦相當普遍，卻未見有論者注意或提及。
試看下面的一些例句﹕
Ze2 是故里長者，里之仁人也。(墨子卷三尚同上篇第十一)
Ze3 是故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孟子離樓上篇第七)
Ze4 捭闔者，天地之道。(鬼谷子捭闔篇第一)
Ze5 夫禮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別同異，明是非也。(禮記曲禮上篇第一)
Ze6 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類之本也；君師者，治之本也。(史記卷二十三禮書第一)
Ze7 南冥者，天池也。(莊子內篇逍遙遊第一)
Ze8 窮髮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莊子內篇逍遙遊第一)
Ze9 帝顓頊高陽者，黃帝之孫而昌意之子也。(史記卷一本紀之五帝本紀)
Ze10 帝嚳高辛者，黃帝之曾孫也。(史記卷一本紀之五帝本紀)
Ze11 文祖者，堯大祖也。(史記卷一本紀之五帝本紀)
Ze12 禹者，黃帝之玄孫而帝顓頊之孫也。(史記卷二本紀之夏本紀)
Ze13 惡來革者，蜚廉子也。(史記卷五本紀之秦本紀)
Ze14 兵者，詭道也。(孫子兵法始計篇第一)
Ze15 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孫子兵法謀攻篇第三)
Ze16 時者，天之燥也。(孫子兵法火攻篇第十二)
Ze17 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孫子兵法始計篇第一)
Ze18 夫戰者，萬乘之存亡也。(韓非子初見秦篇第一)
Ze19 計者，所以定事也。(韓非子存韓篇第二)
Ze20 求前表去島遠近者，以前表卻行乘表間為實，相多為法，除之，得島去表數。(海島算經)
Ze21 白馬為非馬者，言白所以名色，言馬所以名形也。(公孫龍子跡府篇第一)
Ze22 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公孫龍子白馬論第二)
很多關於文言基礎知識的課本都說上古漢語中的「者」字可用作指代詞﹑助詞﹔比較概括性的意見認為「者」字屬小品詞，即本身不能獨立，一定要黏附其他的詞或句子才能起作用。[楊伯峻 2016: 209-222]
這個意見其實誤導成份頗大，因為它涉及語構上主次的問題。
按照這個意見，「者」字一類的小品詞作用有限，主要因應受它黏附的成份的性質而增加或改變該成份的意義。[楊伯峻 2016: 209]
這是很多漢語語言學者常犯的一個毛病，就是用語義去解釋語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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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