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下午,在台中市全球影城觀賞了《我們活在時間裡》(英文:We Live in Time、台譯:《此刻的我們》),這是 一部2024 年上映的浪漫劇情片,由約翰·克勞利(John Crowley)執導,劇本由尼克·佩恩撰寫。 儘管劇本在敘事結構上頗具挑戰性,但兩位演員Florence Pugh 和 Andrew Garfield 的傑出的演技被多數影評家所稱道,成為影片能打動觀眾的重要支柱。 特別是 Pugh 在角色面臨癌症與生育抉擇的過程中,從情感的細膩變化到身體狀態的變化,都被評論家視為她演技生涯的一大挑戰與突破。
主題意圖與敘事野心 影片的核心意旨是:「愛情並非線性的歷程,而是時間碎片的拼圖。」它避免了傳統的相識—相愛—老去的敘事模式,而是如記憶拼貼般,透過片段的交錯,讓觀眾體驗時間的膨脹與凝縮。 這樣的結構充滿野心,但也伴隨風險:若節奏或標示不夠清晰,就會使觀眾失焦。部分評論指出,影片某些時間跳躍過於頻繁,令人困惑。然而,整體而言,影片仍在風險與掌控之間維持平衡——即便觀眾有時逸出理解,核心情感卻能將之拉回。 人物塑造與演技張力 若沒有堅實的角色內在支撐,這種碎片化敘事將流於浮淺。所幸Pugh 與 Garfield 成功的演技賦予角色相當的重量。
女主角Florence Pugh/飾演Almut,她不是理想化的女性形象,而是一個帶著矛盾與掙扎的生命體:對母性的遲疑、對事業的堅持、對疾病的恐懼、對時間的無力感,都透過細膩的演繹呈現。特別是在癌症與懷孕抉擇的段落中,她展現了理性與情緒的內在拉扯。 男主角Andrew Garfield/飾演Tobias,他的形象則結合了投入與脆弱:對未來的期盼、對失去的恐懼,使角色帶有張力。他或許笨拙,但愛與陪伴的真誠,成為情感張力的支柱。 兩位演員互動的化學反應極其強大,他們的對視、沉默與肢體細節,往往比對白更具有感染力。值得一提的是,Pugh 為角色剃髮,展現了表演上的誠意與投入。 節奏、剪接與時間感 全片透過四條時間線交織推進,期望營造「錯位卻相連」的感受。中後段在重大事件(癌症診斷、懷孕、病情惡化、婚禮等)的處理上尤見細緻:時間的跳躍加強了生命的壓迫感。然而,部分過渡段落則顯得過於頻繁,情感尚未沉澱便已被拉走,造成觀影的斷裂。 在視覺語言上,攝影與光線在不同時段呈現微妙差異,卻仍維持整體一致性,使片段之間互相呼應。配樂則成為情感的橋梁,幫助觀眾在跳躍中找到連續性。 敘事限制與批判空間 即便影片成就不低,但仍留下反思與批判空間。 首先,是角色動機鋪排不足。某些重大抉擇(如是否生子或治療選擇)顯得急轉直下,缺乏更深的內在鋪墊,略有「為敘事服務」之感。 其次,是節奏張力不均。非線性敘事常見的問題在此亦存在:有時觀眾情感尚未沉澱,便被帶往另一片段。令人摸不著頭緒。 情節過於浪漫化,也存在一定的風險。某些場景過於美化,使真實痛苦被柔化,令部分觀眾覺得情緒受到操控。作為浪漫劇,它的重量超過一般愛情電影;若觀眾期待的是熟悉的線性敘事,可能會感到很不適應。 總結評價雖然如此,《我們活在時間裡》仍是一部有野心、有情感、有創意、有技巧的浪漫劇情片。它不是那種你看完就能完全消化、沒有餘韻的電影;它讓你在時間的切片裡遊走,也許在某些段落你會迷失,但當你被帶回核心情感時,你才發現這是一場關於「時間、選擇、愛與有限生命」的反思之旅。 如果說這部片最令人佩服的地方是什麼,那就是在不安與危險之間還能維持情感的張力與集中——這種風險管理、這種意圖與控制,是同類電影並不常見,它是浪漫類型電影中比較有野心、有厚度的一部作品。 若要挑一個我個人最被觸動之處,便是片尾幾幕:當時間碎片逐漸對齊,你忽然意識到「哪怕日常、哪怕挫折,那些愛的片刻就是我們活過的證明」——這樣的情感餘溫,才是電影留給觀眾最真實的回味。

《我們活在時間裡》海報

《我們活在時間裡》劇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