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小強顫抖著手打開電腦。從不覺得Windows開機有多慢的他,第一次和大家一樣在心中抱怨起來。
十幾封垃圾信件當中,真的夾著一封回信!寄信時間則是在今早他寄出信後不到一小時。
想起昨天煩惱了好幾個小時,從搭車回台北沿路就思索著要怎麼寫這封信,一直考慮到回家後還是不知如何下筆。
最後只簡短問候小舞回日本後覺得怎麼樣?是否還有什麼不舒服?說穿了,還真有點像在寫應付性質的探病卡。
不過這是小強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因為實在完全無法預料小舞給他email帳號的原因,也不敢妄做過度詮釋,深怕只是一場誤會。
雖然他很不願意這麼想。
小舞反而很大方、很直接,洋洋灑灑寫了一長篇,內容看起來也「光明磊落」。
小強在信中署名「Blue」,是他習慣使用的網路暱稱,而小舞在回信中卻稱他為「Dr. Pikachu」(請參照第4章)。雖然這令他有些尷尬,但換個角度想,也可以由此看出小舞天真、調皮的一面,以及試圖拉近彼此距離的努力。
除了表達兩次受小強照顧的感謝之意,她也坦承自己身處演藝圈,週遭根本找不到一個沒有利害關係、可以毫無顧忌談心的朋友,因此才會在因緣際會下找上小強。
但是文末她卻又多此一舉加上兩個P.S.
- 小舞強調,自己只是想找個可以安心抒發情緒的朋友,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 小舞還說明,自己從來不曾這麼做,請小強不要誤會。
這兩點附註帶給小強無窮的想像空間...以及困擾。
想像空間,是因為小舞這麼刻意的解釋,反而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困擾,則是因為他無法確定小舞說的是不是真的。畢竟一般人對AV女優多半抱持著負面觀感,即使是小強也無法避免。雖然兩次面對面互動的觀察,讓他判斷小舞沒有欺騙自己,但仍不免擔心自己是被衝昏頭。
小強試著分析可能被「衝昏頭」的原因:
- 「慾望」,可能性不高。因為他向來不是性好漁色之人,否則也不會到了大七還不認識小舞,更不知AV女優為何物。
- 「刺激感」,這恐怕就不能排除。因為異國戀情所帶來的新奇感,以及與名人往來的虛榮感,兩者確實都具備很強的吸引力。
不過小強想想,小舞都已經這麼明確的表態了,自己又何必鑽牛角尖、胡思亂想?這麼一來就單純許多,不如先把她當作異國網友吧!
其後的日子裡,小舞把小強當作朋友般的訴說生活點滴,小強則是學習如何克服自己的職業病,不要每次當小舞遇到挫折、壓力時,就好像身為她的醫師那般分析、衛教甚至試圖治療。而是試著也把她當作朋友,像對待朋友那樣,單純只是聽她傾訴、給她支持。
因為他內心還是期待著,自己不要一直都只是小舞的「心理醫師」。
不過既然要稱做朋友,就不能只有一個人說、另一個人聽。雖然小舞從不曾主動過問他工作以外的私生活(因為工作是目前兩個人唯一的交集),但隨著互動增加,小強慢慢發現小舞其實是個纖細敏感、真誠坦率的女孩。
原本的顧慮與擔心日益減少,隨之而來的則是親近與溫暖的感受。他開始與小舞分享自己生活中的喜怒哀樂,向她吐露自己的挫折與困擾。
但還是有一件事無法對她坦白。
吳小雯。
註:再次聲明,小說內容皆為配合劇情需要,不表示醫療常態。醫師與病患之關係,尤其是精神科醫師或心理醫師,又比其他科別醫師有更多顧慮與限制,特此聲明避免誤會。不過話說回來,小舞嚴格說起來並非小強的病患,因此兩人的聯絡尚不至於違背醫療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