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同個容器裡,卻又獨自綻放著,在光線的照映下,生命的容貌不會凋萎,色彩襯托著彼此,根源脈絡相互連結,在年華老去之前,佇足在這「一體之美」的永恆中。
我們被各自安插在固定好的位置,展示著被設定好的面向,用主觀的視角放在清晰可見的展示窗內,爭取外在的目光,等待對視那一刻的連結感。
浪漫的想像是最好的興奮劑,帶我逃離現實世界的摧殘,那赤裸又卑劣的虛假,正慢慢侵染內心建構的那一片純淨無瑕的淨土。
墮落的人們需要華麗的包裝來掩飾底層空洞的膚淺,那是膽小懦弱的恐懼,需要依賴被注視的重量,讓自己毫無輕重的價值,有了談判的籌碼。成為了你們投射幻想的那瞬間,是我快速凋零前最後的奮不顧身。
我在生命有限的保值期內點亮你的視野,為你枯燥無趣的人生增添明亮的色彩。
若不靠那站在灑滿輝煌的聚光燈下,爭奪目光的迷幻劑澆溉,活在剩下裝滿膽汁的虛假憐憫與惡意批評,只會令人痛苦的難以下嚥。
而你所迷戀的是被設定好的角色基因所轉殖出來的形象,你所感受到的賞心悅目是我切割自身的情感壓抑而來。狂熱的索求,滿身評價的苟延殘喘,每一吋肌膚都充滿著未爆的敏感神經。白天是馬戲團裡訓練得體的華麗動物,展現光鮮亮麗的外衣,夜晚則是躲在黑洞裡的困獸,舔著被鞭打的各種傷口,忍著皮肉傳來陣陣的刺痛,嚥下那陌生情緒帶來的恐懼,度過漫長的黑夜。
這樣遍體麟傷的我,是你所著迷的嗎?
我在衰敗的同時看著你眼中的貪婪,正饑渴的尋找下一個飽和旺盛的美麗,我焦慮那即將失去的寵愛時光,讓自己縱情在紙醉金迷的浮華叢林間,試圖忽略那被標籤注射過頭的毒液,忘記自己也曾是上帝親自雕刻過的臉龐。
令人同情,同時令人不齒。
厭惡看見黎明的出現,它就像是把鋒利的刀,毫不留情的隨著時間在我身上留下一條條青春逝去的傷疤。我人生的黃昏來的太早,我的心靈早已如被拋棄的文明,只剩下一片片斷井頹垣的殘影,繁花盛開的同時,也在為到來的枯萎倒數,過度燃燒的青春是汲汲營營的虛耗,走向走火入魔的乖張。還來不及回頭看見自己,就要消逝在地平線外,沉寂在寂靜無聲的黑暗之中。
渴望一個遙遠的國度,一個受上帝恩寵的聖地,那裡只有和平與喜悅,穩定而安寧的永恆狀態。沒有爭奪與競爭、沒有時間的殘酷與無情、沒有人性的醜陋與枷鎖,也沒有了美與醜的價值判斷,
只有經過四季洗凈鉛華後的平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