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妳,穿著有些俗氣。」輕輕戲謔的口吻,讓芮芮有些走心了。
光亮穿透樹叢而來,在夜晚更顯刺眼。聽聞如此,言行總是充滿自信的芮芮在江澤面前,顯得落落寡歡,她無比困惑與慌亂的雙手無處安放地在江澤胸前失神比劃著,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迷茫與不解。她欲言又止眼角蓄淚的神情讓江澤一整晚都失眠了。
江澤驚覺自己說錯話了。
芮芮低沉的嗓音說著,她一直試圖努力的融進人群裡。讀了很多書,卻還是抹煞不去身上隱約透露的窮酸氣,她哭啞的嗓音裡既低沉又平靜,她以為靈魂裡保有一顆良善的心地,比外在的或略精緻或略粗鄙的物質生活更值得讓人珍視。
芮芮話說於此,輕輕地我將她擁入懷。從這個孩子身上有我看見的那道熟悉的身影。親愛的芮啊,最接地氣的「俗氣」,是務實的表徵,它應該是一個樸實卻又曖曖內含光的代名詞。
我想生命裡有很多脆弱,是為了讓我們提前演練,爾後遇到同樣立場,我們也能夠伸出雙手去擁抱他人,同時能為自己喊話「不要怕、我們沒有不好」,希望我們能擁抱獨立跟脆弱的並存,那也是一種平衡的練習。靜靜生活,好好把心都調整好,也許總有一天不再只是依賴性的問題,持著掛念,也能夠找到最舒服的信任和相處。
事實上,我對任何帶有表淺性的批判都帶著隱憂,這戲謔文字中看不見蘊含的豐潤的世俗關懷其實足以媲美於文人知識分子嚴肅莊重的社會責問。
親愛的芮,活在已經長出規則與形狀的世界,我們必須嘗試沾染自己的色彩。不安也好、焦慮也好,這都是一個過程,總得練習把外物跟自己分界出一條溫柔的線,畢竟能夠組成自己模樣的關鍵,並不是肉眼可見的一切,重要的是自己本身,說出來的話、舉手投足的行為與價值思想、身而為人的喜悅哀傷,所有的所有,都不是任何事物能夠全盤概括。然而,在這個嘈雜的世界要學習活出自己,一直都是不容易的事,就讓所有的不完美,陪著決心與時間慢慢一同淬煉。
親愛的芮,我們不做世界規定的樣子,我們要有活出自己快樂模樣的勇氣;不要羨慕別人花開得早,要努力讓自己花開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