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村文化是台灣社會特有的記憶,來自大江南北的各方叔伯嬸嫂,在此落地生根、安心立命,建立屬於自己的家庭。許多戲劇和電影皆有取材,也有不少傑出工作者來自眷村。隨著時代進步眷村陸續遷出改建後,仍有保留當年房舍建築的新村,提供遊客參觀體驗這裡的生活型態。
我是外省第二代,人稱芋頭蕃薯,直到國二才落戶於眷村 (鳳山協和新村),房舍為爸媽積蓄購買,並非公家免費配給,不到百戶的眷村,但我忙於和同學打混,左鄰右舍沒認識幾戶人家,自然少互動往來,沒有割香腸、串門子、玩遊戲的事,彷彿那些年我只有學校,而少了那些眷村味,雖不同原眷戶生活經歷,也有過短暫體會;
作者的父親在二戰末期是日軍航空修理廠技工,戰後成為中國國民黨阿兵哥,擔任水湳機場機械士,因此在眷村出生長大上學就業,將近四十年的洗禮,這難得的另類經驗讓他有回味無窮的美好童年與青春歲月。
作者身為台灣人住在眷村數十年,比起同輩更能接觸台灣的在地文化,經由回顧過往,追憶幼時生活群聚經歷,細數家人、鄰居、玩伴間彼此的相處互動,悠悠的童年和青春,印象中的氣味小日子,儘管有點遺憾和想念,那些二三事內化印刻,生命長河對應成長衝突,遵守體制打破威權,每篇章節扉頁,都是竹籬笆內的美好歲月。
眷村裡的鄰居來自大江南北,性格迴異,書中提到各家的故事都很精彩有趣,不論是愛跳舞的賴桑、纏足的老婆婆、再嫁的店仔、四個軍官兒子還是單身的李伯伯,作者記憶中的鄰居們,如同表演工作坊的作品「
那一夜我們說相聲」和「
寶島一村」裡面的熱鬧氣氛、互動密切,整個村子藏不住任何祕密。
玩伴們一起玩耍嬉鬧的遊戲,不用管爸爸的軍階也不分男女玩在一起,不時亂摘水果偷拿香腸,或者打彈珠玩紙牌,路上遇到哥哥姊姊談場小戀愛還會趁機搗亂。當時村內村外還是有些省籍意識的存在,大一點的哥哥還會呼朋引伴張羅傢私集體幹架,往往在半夜會聽到此起彼落的打罵管教聲。
看著內容文字腦海自然充滿畫面,也想起我住過眷村的浮光掠影。各地眷村的建築風格差異不大,從外觀也可以判定居住人家的軍中官階,舉凡附有院子的房舍,不定時小兵出公差來此打掃,逢年過節也是賓客滿門熱鬧非凡,但退伍之後就少見這樣的情景。
眷村是台灣的獨特風景,不僅只是珍貴的文化資產,更承載了許多人的成長記憶與生命經驗,也豐富未來學習旅程的養分;這超過六十年的歷史,隨政府更新老舊房舍的考量下,陸續推動眷村改建,老一輩再怎麼不捨過去和左鄰右舍累積的深厚情誼,歲月總是不停地往前一直滾動,充滿家庭回憶的生活環境就此告別,隨之放進箱裡還有這段時期的童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