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依著解鎖手機,找到了昨天晚上給別人開瓢時錄的屏,因為是從中途開始錄製的,所以綿長旖旎的前戲阿泰並沒看全,但是在視頻打開的一瞬間,他向我投來了驚喜的眼神。
是的,他一眼認出來了這個房間。
「那女人回來了?」
我點點頭,阿泰目不轉睛地看著畫面,視頻裏的男人以虔誠的姿態將手指探入,眼睛卻冷冷盯著女人已經無法自控的臉,好像在欣賞自己出色的作品。
阿泰的呼吸在我耳邊漸漸明顯,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快,他的鬍子在我耳廓上剮蹭著,「阿月,你想要一樣的嗎?」
我急不可耐地點點頭,「我要!」
他快速起身,將手機立在床頭櫃的手機支架上,然後光著身子一甩一甩去了客廳,緊接著我聽到洗手間傳來嘩嘩流水的聲音,正當我納悶兒他去幹什麼的時候,阿泰快速趕了回來,手裏拿著一根還在滴水的大玩具。
我被他認真的樣子逗笑了,分明自己就有,偏也要學人家搞一個來玩我,然後還像個小媳婦兒一樣,屁顛屁顛去洗手間洗得乾乾淨淨,而且我不用確認就能知道,他一定還用了香皂。
這是我們一起在網上挑的眾多玩具中的一個,昨天就到了,可是我們兩個主演分別在派出所蹲了一宿,而它一個道具卻在門口包裹裏站了一夜的崗。
他笑嘻嘻地舉起來,在半空中晃了晃,水珠被甩得到處都是,那玩意搖頭晃腦的像是一條柔軟度不好的蛇。
有時候阿泰單純的像個貪玩的孩子,有時候他又成熟的像個可靠的男人,他總用最蠢笨的方式取悅我,而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再覺得他可笑,甚至願意去配合他的每一面。
看著他滿臉興奮的樣子,我雙手撐著床,靠在了軟包的床頭,然後將另一個世界大門朝他大敞四開,等待他和他的欲望同時駕臨。
於是,我和阿泰兩個人,在屬於我們的房間,上演了十二個小時之前他們同款的情事,他學得十分認真,甚至反復不停的揣摩,觀賞,然後再和我共同實踐。
我們甚至還會探討,這樣做和視頻裏一樣嗎?會不會和教材有出入……
像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我們躲在一個大人看不到的角落,一起探索著身體的奧秘。
到最後,視頻裏兩個人交疊著睡在了沙發上,我們也累癱在了床上,空調也沒壓制住激烈的汗水,將我們拖入汗涔涔的泥潭。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先醒了過來,準確來說我是渴醒的,抓了件他的T恤去客廳喝水,當我端起水杯喝水的時候,我又看到了高處的攝像頭,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它的角度好像發生了變化,像是朝著臥室門那邊轉動了一些。
也許是阿泰什麼時候調整的,我沒太當回事兒,連著喝了兩杯水才緩過來,直接走去洗手間洗澡,洗了一半阿泰也來到浴室,我們沒有力氣再幹一場,純粹互助地洗了個澡,然後兩個人手拉手來到了客廳。
手機上訂了些外賣,兩個人靠在沙發上發呆。
過了半晌,我說:「我好像忘記告訴你,這兩個人住在我們斜對面的社區。」
阿泰立刻從沙發跳了起來,剛剛的疲憊瞬間消失,「斜對面?」
我點點頭,一只手不停地扣著另一只手指甲裏的紅色,試圖掩蓋我隱瞞了他這件事。
「你是怎麼知道的?」
「視頻裏那個金色頭髮的女人,昨天在我們超市買東西,我認出來的。」
「然後呢?」他光腳站在地上,即使不抬頭,我也能猜到他急切知道真相的表情。
「然後我就跟著她到了社區,但是進樓之後就沒有再跟了!」
指甲裏的紅色像是在那片透明的甲片下生了根,怎麼扣都扣不乾淨。
「她發現你沒?」
「應該沒有,我隔的很遠,而且,她也不知道我們認識她。」
阿泰僵直地坐在沙發上,「這也太巧了吧!在一個國家都挺巧,何況在一個城市,還離得這麼近。」
「也許是系統優先提供距離比較近的呢?」我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在幫這種詭異的巧合找藉口。
誰知我信口胡說的話,阿泰竟然點了點頭,「有可能,買號的時候也許已經分出一部分專門是同城的。」
說到這裏,他似想到什麼,光著兩個腳丫子去拿他的手機過來,解鎖之後給我看,「前兩天,賣給咱倆號的人發了個朋友圈,說是有一批[帝王]號,458三個,我買了三個!」
說完臭顯擺地給我看,當我懷疑這傻小子又上當受騙的時,正在直播的畫面向我直白地詮釋了什麼是所謂的[帝王號]。
三個帳號,兩個是賓館,另一個看裝修應該是個KTV或者會所的包房,十分浮誇。
可能因為是白天,只有一個賓館的攝像頭裏有人影晃動,恰巧外賣這個時候送來,我們倆一邊拆外賣,一邊把手機螢幕投在沙發對面的電視上。
因為天氣熱,我們定了兩份冷面,還要了一份辣白菜五花肉。
每個人端著一個大大的一次性餐碗,剛剛夾起第一口冷面,畫面裏的內容就同時震驚到我們兩個人。
剛剛打開畫面的時候,攝像頭裏只有一個女人,要不是她黃色的長髮,我甚至懷疑她是一個男人,又胖又壯,鼓溜溜的肚子將藍色的吊帶連衣裙撐得滿滿當當,胳膊像是短粗蓮藕一樣壯碩,一個五位數的大牌包包擺放在床頭,她一個人在床頭玩了會手機,像一只精心打扮的粉豬靠在那裏。
攝像頭的位置並不高,正對著床的方向,十分清晰,甚至能看到清她手上帶著的手錶是什麼牌子。
但是她一直低著頭,我們看不到她的臉。
她的門鈴聲和外賣員的門鈴聲幾乎是同時響起,我和阿泰這個時候才發現,這個攝像頭是帶麥克的,能聽到聲音。
我們夾起冷面的時候,另外兩個男人走入了攝像頭,沒錯,是兩個男人!兩個年輕的男孩子!堪稱男模的標準體型,寬肩窄腰,穿著統一的襯衫西褲,一個從露出的胳膊上看出紋身,另一個則梳著個半丸子頭。
兩個體型標準的男人站在女人床前,客氣的跟女人打招呼,稱呼她為「王姐」。跟黃色頭髮的王姐相比,他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瘦弱。
我看了看阿泰,阿泰看了看我,挑起的冷面誰都沒有送進嘴裏。
他問我,「這是傳說中的雙飛嗎?」
我哪知道,我又沒飛過!
我應該是沒有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