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早我五秒出生的雙胞胎哥哥,要對他說敬語嗎?」、「早我三個月出生的學校班上同學,算是我的長輩嗎?」、「我看韓劇很多人會直接對媽媽說半語,為什麼不用說敬語?」想要解答心中這些根深蒂固的疑問,就必須要挑脫出課本的單純宇宙,實地看看真實的韓國社會囉!
有時候學韓語一段時間的人,會比剛起步初學的人來得辛苦,原因通常是覺得自己似懂非懂,有些單字、文法看得懂也會讀,但自己就是用不出來,尤其遇上中文沒有的語言文化——半語、敬語,解釋有千千萬萬種,更是頭暈三千回。
這個世紀難題,可以分成兩種層面來解釋:
📙理論上用半語
理論就是那些存在在補習班教科書裡的、語學堂課本裡的、坊間韓語文法書裡的,我們來看一下兩本教科書的對於半語的解釋:
《首爾大學韓國語》:半語可使用於關係非常親近的人之間,此時並無提高或貶低對方位階的含義。
《新韓檢文法》:與朋友、年紀相仿的熟人或比自己年紀小的人交談時使用。
這兩者的解釋,背景都是屬於「日常生活」場景,那麼區分人與人之間的「階級」,多數是採用「年紀」、「輩份」的高低來區隔,整體來說,重要程度是:輩份>年紀,例如:
- 大我十歲的姊姊對我說半語。(O) 原因:年紀>我
- 路邊阿嬤對我說半語。(O) 原因:輩份年紀>我
- 小我三歲的弟弟跟我說半語。(X) 原因:年紀<我
- 跟小我四歲的嫂嫂說半語。(X) 原因:輩份>我
📙理論上用敬語
半語講完了,接著來說說敬語該怎麼用,一樣來看兩本教科書的解釋:
《首爾大學韓國語》:話者使用敬語來指稱年紀比自己大,或社會地位較高的人。
《新韓檢文法》:敬語表示某種行動或狀態的尊待。
簡單來說,不論是在什麼場合,遇到長輩我都應該要對他說敬語,但還有一種常被外國人忽略的情況:當我跟朋友聊天提到長輩時,也應該要說敬語。同樣按照上面說明的邏輯,我們可以得知以下狀況:
- 跟大我十歲的哥哥說敬語。(O) 原因:年紀>我
- 跟路邊阿嬤說敬語。(O) 原因:輩分年紀>我
- 小我三歲的弟弟跟我說敬語。(O) 原因:年紀<我
- 跟小我四歲的嫂嫂說敬語。(O) 原因:輩分>我
- 跟朋友聊到涼亭阿公朋友很多(用敬語)(O) 原因:輩分年紀>我
有人看到這裡就會問:「那早我五秒出生的雙胞胎哥哥,要對他說敬語嗎?」、「那早我三個月出生的學校班上同學,算是我的長輩嗎?」、「我看韓劇很多人會直接對媽媽說半語,為什麼不用說敬語?」想要解答心中這些根深蒂固的疑問,就必須要挑脫出課本的單純宇宙,看看真實的韓國社會囉!
韓國人的三種年紀?
針對前面兩位同學的疑問,我們需要先了解一下韓國人是怎麼計算年紀的,可能跟你想得差得遠!韓國計算年紀的方式總共有三種,分別為「韓國年齡」한국나이(最複雜)、「年度年齡」연나이、「實歲」만나이:
- 年度年齡的計算方式是(本年度-出生年度)=年度年齡
- 實歲的計算方式是(本年度-出生年度)=年度年齡-1 ( 還沒過生日)。
一般來說韓國人告知別人自己的年紀時,用的都是第一種——韓國年齡。
韓國算年齡是用「歲」這個字,然而這個字分成兩種韓語單字:살、세,살指的是韓國年紀,而세指的實歲(一般只有在進行醫療、法律行為時才會用實歲計算)而如果使用살,那需要配合使用韓語數字(例如:열 살、스무 살、서른여덟 살...); 如果使用세,則需要配合使用漢字數字。(例如:십 세、이십오 세、사십팔 세...)。通常在韓國生活沒有人會問你的「實歲」,問的都是「虛歲」,這個虛歲稱作為「韓國年齡」,計算方法還很特別,分成三個重點:
💡我在韓國是幾歲?
- 同一年出生的人就是同歲,不管你早一秒還是晚十一個月出生。
2022年1月1日出生的人,跟2022年12月31日出生的人同歲,沒有輩分問題,但是2022年12月31日出生的人,跟2023年1月1日出生的人差一歲,前者是後者的小長輩。
- 小孩在媽媽的肚子裡待的十個月就算一歲,所以你一出生就已經滿一歲了。
假如今天是2023年1月1日,那2022年12月31日出生的小孩,出生隔天就已經兩歲了(過了新年),跟2023年1月1日出生的人差一歲,前者是後者的小長輩。
- 原本虛歲的計算方式是看農曆年,現代人改為看國曆年。
舉例:國曆2022年2月1日是農曆2022年一月初一。
傳統上來說,假如今天是2022年2月1日,那2022年1月31日出生的人(農曆2022年十二月廿九)到了今天會變成2歲,2022年2月1日出生的人,到了明天 (2月2日)還是一樣是1歲。
希望你還沒有眼花,我儘量整理出韓國人年紀的計算方式了,如果你好奇自己現在的韓國年齡是幾歲,可以到這裡查詢:
算算你在韓國是幾歲
🔺補充:韓國新任總統在2022年已經宣布廢除傳統的「韓國年紀」計算方式,不過部分地區依舊維持使用舊的算法。(習慣難改)
🍰實際上用半語
韓國國小、國中、高中、大學的上學期開學都是三月,而下學期則是九月。開學的時間點加上複雜的韓國年齡計算,就會激出這樣的火花:
在一個班級裡,2022年1、2月出生的人會跟2021年3月~12月出生的人念同一個年級,等於1、2月出生的人可以早讀一年。但是因為韓語中存在半語文化,所以同一個班上3月~12月出生的人可以對隔年1、2月出生的同學說半語,大多數韓國人因為這個原因,不想在學齡期間被當作小嘍囉,傾向不喜歡在1、2月出生。
到這裡我們來回答前面兩位同學的問題:
- 早我五秒出生的雙胞胎哥哥,要對他說敬語嗎? (X) 原因:同年出生都是平輩同歲
- 早我三個月出生的學校班上同學,算是我的長輩嗎?(X) 原因:同年出生都是平輩同歲。(除非你屬於上面1、2月出生的案例,那可以算小長輩)
不過這兩者會著重在「誰比較能說半語」,差這麼一點點時間倒是不需要說到敬語這麼大費周章。
還有最後一位同學的問題:「我看韓劇很多人會直接對媽媽說半語,為什麼不用說敬語?」
這個問題問得好,答案是:要看家庭氣氛! 有些韓國家庭風氣較為保守,崇尚古老長幼有序的美德,那小孩在家需要對父母說敬語。但是也有很多家庭風氣開放,小孩跟父母的關係如果很親近緊密,那互說半語也無妨。
🍰實際上用敬語
現實生活中,韓國人如果第一次見到平輩的人,為了表示禮貌,通常會先用敬語打開彼此的話匣子(有可能這輩子就只跟他說這次話,反正以後也不會遇到),替彼此留下一個好印象。如果第一次見面的時間比較長,就可能有機會更近一步了解對方,通常會直接問對方的年齡(不像台灣會覺得失禮,對韓國人而言是為了確認自己需不需要說到敬語),如果年紀比我大一~五歲(差不多),那習慣上不一定會說到敬語,但是如果是五歲以上則傾向保留使用敬語,等待兩人熟悉之後,慢慢調整為更輕鬆一點的說話方式——平語或半語。
我記得大學時期,有一位年紀比我大五歲的韓國姊姊剛好來台灣唸書,一開始因為對方年紀比我大,我傾向用敬語回話,對方也不是一開始就對我說半語,而是從稍有禮貌的平語開始。等我們認識一個學期後,常常下課約吃飯、逛街,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花花,我們現在用輕鬆一點的方式說話吧!」(우리는 말을 놓고 이야기하자),這一句話來得突然,不過對方倒是很自在地從平語切換半語頻道,我自己從敬語先切換成平語,過了一個月才成功轉換成半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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