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金鐘雲自從在森林裡撿到一個人類小孩,原本三餐喝人血的他,毅然決然改成喝動物血跟番茄汁。
「安東尼奧伯爵,您這樣改變,身體狀況還好嗎?」
其他吸血鬼關心著。
「沒什麼大礙,你們也試著改變改變。」
金鐘雲很喜愛這個人類小孩,但是小孩似乎不會說話也不會表達情感,金鐘雲給他穿什麼、吃什麼他都全盤接受。
本以為小孩沒有喜怒哀樂,某次出門兩天才回來的金鐘雲ㄧ進門就被小孩緊緊抱住不放。
「沒事,我只是貪玩罷了。」
金鐘雲才說完,小孩掄起拳頭瘋狂捶打著他的胸膛,吸血鬼抓住他的手,剛要出言教訓,卻發現他滿臉是淚,從此以後吸血鬼伯爵只要出門一定會跟小孩說清楚、講明白,若臨時有事耽擱,也一定會派遣手下特地飛回古堡告知小孩。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孩隨著歲月流逝長大成人。
金鐘雲不再像以前一樣做出太親密的動作,開始跟他保持距離,小孩卻希望保持原狀。
「你長大了,那些摸頭、擁抱、撫慰的行為,在外人看來會覺得奇怪。」
小孩猛搖頭表示自己不在乎,但在金鐘雲堅持下只好妥協。
他逼自己減少擁抱金鐘雲的次數、克制對金鐘雲的親吻,但消化不了對他的愛戀。
他想回到從前,於是他開始無理取鬧,他丟掉金鐘雲為他買的衣服、打翻食物、踢倒櫥櫃;他拍掉金鐘雲按放在肩膀上的手、拒絕他的關心、轉頭不看他的眼睛。
「這是怎麼了?遲來的叛逆期?你不說話,我真的很難理解你到底在想什麼。」
面對長大的孩子不受控,吸血鬼伯爵頭痛不已。
「伯爵,不如讓他回歸人類的世界吧。」
金鐘雲否決手下的建議無數次,在小孩摔爛了他心愛的雕像後似乎有點動搖。
「我想你可能厭倦這種生活了,我送你到人類的世界好嗎?」
小孩猛搖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可是你現在到底在想什麼,我已經沒法了解了,我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金鐘雲轉身避開那副可憐的表情。
「我⋯我只想待在你身邊,我叫曺圭賢。」
「你⋯你會講話!那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開口?」
曺圭賢告訴金鐘雲,因為當年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他只想切斷跟外界的連結,將自己封閉在一個人的世界。
「但是我遇到了你,一個很好的吸血鬼,不吸人血的吸血鬼。」
曺圭賢開口說話就停不下來,為了避免他從早講到晚搞得整間吸血鬼白天都無法睡覺,金鐘雲造了一間練歌房讓他學唱歌,無師自通的曺圭賢唱得出奇的好。
「以後沒事就關在裡面唱歌吧。」
曺圭賢還真的花了很多時間在練歌房,每當他學好一首歌,第一時間一定先唱給金鐘雲聽,起先金鐘雲沒察覺歌詞內容,一直到他生日那天,曺圭賢唱了一首特別為他準備的歌曲,歌詞竟是滿滿的愛意。
「圭賢啊,這是情歌,不是祝賀歌啊。」
「鐘雲哥,我就是在說我愛你啊。」
金鐘雲鄭重表示兩人的關係應該是父子,而且吸血鬼跟人類更是不能在一起。
「我不在乎身份、種族、性別,我就是愛你,安東尼奧伯爵。啊不,我就是愛你,我的鐘雲。」
在曺圭賢強力追求、死纏爛打、歪理邪說、甜言蜜語的攻勢下,金鐘雲始終堅定立場。
曺圭賢開始到餐廳駐唱,領了薪水就給金鐘雲買他喜歡的咖啡跟甜點。
他知道金鐘雲喜好輕食料理,他就去報名烹飪課,沒事在家就做沙拉、煮甜蝦給金鐘雲吃。
有時候還幫忙巡視金鐘雲經營的咖啡店。
金鐘雲每年生日,曺圭賢都辦得讓他特別開心。
皇天不負苦心人,死心塌地最誘人,總算在第五個年頭,金鐘雲點頭答應曺圭賢的追求。
幾回的翻雲覆雨,兩人決定共度一生的那晚,曺圭賢從後方抱著金鐘雲,向他述說小時侯的恐怖遭遇。
「那天跟著爸媽到森林裡野餐,媽媽在切麵包的時候不小心劃傷手指。不久,幾隻蝙蝠開始攻擊我們,爸爸把我跟媽媽摟在懷裡。我看到一隻蝙蝠咬著爸爸的脖子,媽媽為了救爸爸拿刀砍死了蝙蝠,結果空中降下一隻超大的蝙蝠把媽媽抓走了,我也嚇昏了。醒來時,就看到你。」
金鐘雲彷彿頭頂炸了一聲響雷,他全身顫抖,緩緩起身。
「圭賢,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看著滿臉是淚的金鐘雲,曺圭賢不理解。
吸血鬼伯爵披上黑色的披風,雙腳一蹬沖天,縱身躍下時化身為一隻巨大的蝙蝠,牠俯瞰著曺圭賢,那張原本洋溢著幸福的臉龐,已被恐懼吞噬,金鐘雲拍動翅膀轉身離開,獨留抱頭痛哭的曺圭賢跪在原地捶打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