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無法記住零碎片段的訊息,通常必須把那些新的資訊跟腦中原本已記住,也就是已經存在的訊息連結,才能永遠記錄下來。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我們的大腦很喜歡自己編故事,也就是我們潛意識中會不斷地把外界的訊息合理化,那些零零碎碎的訊息,大腦自己會去從原本已有的背景知識以及經驗中,去提取相關的訊息來填補,然後構成一個合理的故事。
同時也因為記憶是個不斷重新建構的歷程,再加上我們理解,或我們相信的事情才會進入我們的意識,這種選擇不是根據於是否合乎理性或客觀或科學,這也形成即便科學這麼進步的時代,還是有很多人腦袋還似乎活在一千年前般那麼不可理喻,同時也有人說,謊話說一百次就會變真話,至少很多人就會信以為真,因為一個故事不斷被重複,一次一次增加細節,大腦的想像力就會讓我們以為這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
什麼是值得我們留存的記憶?除了個人生命與人互動的美好經驗之外,還有一種往往被我們忽略,也就是基於人類同為地球生命一份子的天性,那種潛藏在基因裡,來自荒野大自然的呼喚。
在美國西部拓荒時期,有位印地安酋長寫給美國的白人政府的一封信,其中有段話這麼說:「要在你心中長保對大地的記憶,在你心中長存大地的原貌,並像神愛護我們一樣地愛護大地。你和我們一樣,是這片大地的一部分。這片大地對我們是珍貴的,它對你也是珍貴的。」
有許多研究都顯示,腦部的海馬迴區域跟處理記憶及空間訊息有關,因此海馬迴受損很可能會造成失憶症。
而失憶症的病人不只會忘記過去,他們也沒有辦法想像未來。他們並不是無法描繪事物的細節,而是沒有辦法將所有細節串起來,拼成一個完整的圖像,或許是因為腦部理解空間的區域,也就是海馬迴失去功能所導致。
腦神經損傷的人因為病變的位置不同而會有不同種類的記憶障礙,但是對於像你我即使大腦運作正常的人來說,生活中最困擾的大概就是忘掉別人的姓名,或者東西的專有名詞。而且最無奈的是,明明屬於那個人的一切記憶都栩栩如生,他長得怎麼樣,上次說過什麼話,出過什麼糗事,全都記得一清二楚,偏偏就是忘了他的名字。
有學者認為,因為當我們要提取某個記憶,必須從分散各部分的零碎訊息匯整時,名字是資訊處理線上的最後一站。比如說,你想起你的同事時,你會想到他喜歡聽爵士樂,愛喝可樂吃炸雞……等等,但是你的大腦裡具有這些訊息單元的人不止你同事一個人,因此這些有額外連接點的單元比只連到一個人專屬的名字,這個單一單元容易被活化。
名字或其他的專有名詞不好記,是來自於他的特殊性,沒有更多的神經被強化,所以活化的速度就很慢。尤其人的名字特別不好記,因為名字基本上是沒有意義的,而通常大腦的運作是會把沒有意義的東西忘掉,只保留有意義的。所謂有意義就是能跟我們大腦裡已建構好的神經迴路作連結,連結愈多,愈不容易忘,也愈容易被提取。
通常我們對災難或者不幸的記憶,比開心快樂的事,更不容易遺忘,因為若從演化的角度來看,記得那些會使自己受傷害的事情,比較容易在充滿危險的世界裡活下來,因此會把相關的基因遺傳給後代,所以大部分人在日常生活中,想起負面的記憶機會比較多,所以負面情緒會比正面情緒出現的頻率高。因此我們要刻意地努力,才能常常擁有快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