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也是一種愛。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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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葉緋

 

 

多麼美好的一天,姐姐結婚的這天。

他們在教堂舉行婚禮,因為姐夫是教徒,來觀禮的人不多,就雙方的家人,以及父親抱在懷裡的、我那未滿週歲的小姪兒,白胖胖笑咪咪的、好可愛的小娃兒。

而蘇沂沒來。

我心想他可能昨晚趕稿睡過頭了,此時還在車上,我很想看看手機確認有沒有他的來電,可是我的手拿包在霈霈那裡,她很喜歡我的這個手拿包,她堅持要幫我拿著一天過過癮,我沒反對,我甚至願意直接送給她都沒關係,我只想著蘇沂沒來。

婚禮結束之後我們移駕回家稍事休息,總是空盪盪的大房子此時讓雙方的家人總塞的滿滿的,在熱鬧的喧嘩聲中,母親又叮嚀了幾次要姐姐別笑的那麼開懷,父親又交待了幾次要姐夫好好照顧姐姐,我又抱了幾次那白胖胖笑咪咪的姪兒,我問他喜不喜歡爸媽的婚禮?而他只是揮舞著哆啦A夢似的小拳頭吚吚啊啊著,我還問他蘇沂怎麼沒來等下會不會來?他依舊笑咪咪的還溼了尿布;我把他還給母親,讓母親心滿意足的為她的小金孫換尿布;母親喜歡小孩,母親愛當母親也開心晉升外婆,她不討厭尿布她只是討厭生產,她只是差點殺了我還告訴我。

我的存在焦慮。我心想,我這次沒想起陳讓我想著蘇沂。

蘇沂沒來。

「妳有個朋友要來?」

當兩家人準備驅車前往飯店舉行喜宴時,父親問我。

「我邀請他參加喜宴。」

「那可能我記錯了,觀禮的時候我一直心不在焉,第一次和妳姐夫見面時也是,我比他還緊張。」

父親說。

我感覺父親沒揭穿我的謊言沒點出我眼底的失望,我當初確實是告訴父親有個朋友會來觀禮,而他同意,同意之後他只問:

「是個我會放心的傢伙嗎?」

而此時此刻,父親又問了一次。

「我們都這麼希望。」

我於是再重覆一次這回答。

前晚我打電話給蘇沂,和他再確認一次時間再叮嚀一次他耳環記得取下,並且在心底慶幸他的舌環在我們交往最初就拿掉;父親是個議員還三代都是地方士紳,但他不古板,而且他自己也愛打扮的很,想必這點為他贏得不少選票。在電話末了我開玩笑似的重覆一次為的是讓蘇沂安心。

「不過你總不希望你們的第一次見面第一個話題就是這樣子耳骨痛不痛吧?」

然後蘇沂笑。

他沒說不來。

 

喜宴上我向霈霈拿了手機確認,手機裡有幾通蘇沂的未接來電,時間是觀禮之前,他沒留下簡訊,蘇沂不打簡訊,只除了我們最初那次之外。

有封語音留言。

趁著空檔我離席去新娘房聽留言,留言裡蘇沂簡短的道歉他臨時有事來不了,什麼事他沒有說。

是工作的事嗎?臨時有會要開有稿要改有人要見?

我有滿肚子的疑問但我沒立刻打電話問他,我是可以回電話問他的,只是不曉得為什麼我並不想要這麼做、在這新娘房裡,此時此刻外面席開百桌賓客千人,而我是新娘的妹妹、今天的最佳女配角,而他們期待著我如花似的倚在姐姐身後笑著美著,他們期待下一位丟捧花的人是我而不是躲在新娘房裡質問男友的臨時缺席。

他的心是柔軟的,只不過他的慾望是貪婪的。

在走出新娘房時我突然想起霈霈曾經形容過蘇沂的這句話。

就在我新居party的那晚,霈霈沒頭沒腦的有感而發。他們那天本來是要一起回去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發神經的想起這點,還我發神經的想到自從我們交往之後、三個人就沒再一起見過面;我隱約感覺出來這中間應該有個什麼我不會想要知道的原因,可是我沒問,而蘇沂也沒說;他曾經是想要說的,那天我邀請他來喜宴還特別說了霈霈也會出席時,我看得出來有個什麼他想說,可他沒說。

也沒來。

 

喜宴結束之後我既沒和他們的那群朋友上樓鬧洞房,也沒興趣續攤長輩們的聚會,就這麼直接走出飯店攔了計程車打算回到一個人的公寓,我覺得好累。

「嘿!一起走好嗎?」

在鑽進計程車的那一刻、霈霈從身後喊住我,於是我再往裡頭挪了個空位給她。

「我以為妳會上去鬧洞房。」

「神經,我和那群人又不熟。」

「我還以為妳和我姐很熟呢。」

「是啊,而且我們半夜會互相打電話聊心事周未還相約做指甲。」翻了翻白眼,「天曉得為什麼妳姐姐找我當伴娘,嘿!她是真的找我當伴娘?還是妳騙我的、好拉我一起來?」

「她真的找妳當伴娘。」並且,「她真的認為你們很熟,可以半夜打電話周未做指甲有空還一起學插花練瑜珈。」

然後霈霈很配合的笑了起來:

「搞不懂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我和她是好姐妹,就連蘇沂的前女友也不例外,而我甚至還有點討厭她。」

霈霈話裡的蘇沂這兩個字讓我表情黯了下來,不過幸好車裡昏暗,於是霈霈沒有發現這點而自顧著說:

「先去妳家可以嗎?這禮服是租的得還吧?就一起脫下來順便還吧。」

「是買的不用還啦,就當作是感謝妳抽出整天時間當伴娘的謝禮吧。」

「嘖嘖,妳們整家人都好大方。不過我倒是要這身禮服幹嘛?穿著去上班讓同事以為我想結婚想到瘋了?還是閒來無事在房間裡面穿來玩自拍?」

或許是他們以為妳可以再次穿上它當我的伴娘吧。我心想。不過蘇沂沒來也沒再打電話來,雖然他們都沒提起,但我想這不會是個好的第一印象。

我們會走上紅毯的那一端嗎?我們會有未來嗎?這是第一次,我思考這個問題。

 

下車,回家,卸妝,更衣。接著霈霈立刻開了從婚宴帶過來的紅酒,斟了兩杯並且把她的份一飲而盡之後,才想到什麼似的,又斟滿一杯,說:

「敬葉緋,今天最美麗的女配角!」

「神經。聖誕快樂還比較對味。」

「對了,妳捧花沒帶回來?」

「送客時亂成一團的就忘了。」

「我也忘了幫妳拿。」

聳聳肩膀,我把手拿包裡的手機、鑰匙和口紅拿出來之後,說:

「送妳吧,這樣妳就不用只拿著它炫耀一天了。」

搖搖頭,霈霈再次把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謝啦,但我不要。」

「不用客氣吧?反正我往後也只是把它擺在衣物間裡而已。」

「不要了、真的,我不想要一直被妳送東西了。」霈霈說,然後望著我的手機,若有所思的好一會兒之後,才又說:「倒是我幫妳接了一通電話,早上,因為手機一直響啊響的我以為是妳打來告訴我什麼東西忘了帶。」

「哦。」

「原來妳有約蘇沂哦?」

「嗯。」

嗯。我回答,接著並沒有想要再往下說去的打算。我沒忘記她喜歡過蘇沂、而蘇沂也是,我不確定她現在還喜不喜歡蘇沂,我不去想她這次為什麼好久沒再開始新的感情。

 

就這麼雙方面都沈默了好一會之後,這不自在的沈默由霈霈那邊打破,她又重覆了一次:「敬最佳女主角!」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就自顧著喝乾,然後黯了表情,說:「妳不用乾杯沒關係,這次是敬我自己的。」

「嘿!妳還好吧?喝太快了吧?」

「沒事。」沒事,霈霈說,但她的表情卻一點說服力也沒有,「相信嗎?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參加婚禮。」

我搖頭。

「我知道,每個人都以為我很開朗啦很熱情啦很多朋友啦和誰都很熟啦什麼什麼啦,但妳知道嗎?常常我真想一個個的搖著他們肩膀請他們清醒點請他們不要他媽的問也沒問自以為是我該是他們想像的樣子!」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婚禮。霈霈又重覆了一次。這之前她收到過很多的喜帖,難以想像她的生活圈裡有那麼多人急巴巴的把自己處理掉還寄帖子過來,交情不夠的霈霈通常看也不看就直接丟入廢紙回收簍、也不怕傷感情,交情夠的她則把紅包附在卡片裡寫句恭禧請務必要幸福、就這麼寄過去,交情好的--少數中的少數--她則親自打通電話道聲祝福然後編個缺席的藉口最後寄去紅包;而顯然我們交情不但是好而且是最好,因為當時霈霈想也沒想的就一口答應。

「並不是被禮服迷惑哦,相信我。」

她玩笑似的說,然後我們笑了起來。

「我討厭那種場合、婚禮,很不自在,沒有冒犯的意思但我真覺得婚禮裡的每個人都幸福的好假好責任,活像個不專業的臨時演員那樣。嘿!妳結婚也會來這套嗎?」

「我沒想過。」

我說,只這麼說,然後再一次的錯過告訴霈霈、我和蘇沂交往著的事情。

為什麼我說不出口?為什麼要我來說?他為什麼今天沒來?

為什麼?

 

「妳知道婚禮和愛情的最大差別嗎?」

回過神來,霈霈這麼問著,而我沒有回答,我讓她繼續往下說去。

「差別在於婚禮上誰是主角誰是配角清清楚楚各司其職,而愛情不是,有時候妳以為自己是女主角,真以為自己是女主角,可是突然的,一通電話一個簡訊一個眼神甚至是一份不再的邀請,然後刷--妳才恍然大悟:原來妳不是女主角而只是個女配角。」

「你們在電話裡說了什麼?」

我沒說哪個你們,可是霈霈卻立刻就明白:

「沒什麼,只說妳的手機在我這裡,而他好像有點意外的樣子楞了一下,接著他說那麼晚點再打給妳好了,我說大概幾點之後會是妳自己接的,他說謝謝,然後我們就掛了電話,就這樣。」就這樣。「所以呢?妳也和蘇沂睡了?」

也。我注意到她話裡的這個字,我的耳朵因此痛了起來,而心則是冷到連痛也無力。

「我以為我們是交往。」

「我知道他有個女人,但我沒想到會是妳。」把頭轉開,霈霈望著露台外的夜景,低聲說道:「我在妳衣櫃裡看見那些男生內褲時就懷疑了,不過我沒問,沒問妳也沒問他,很想問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直沒有問,可能我真的很不想知道吧。」

她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愛蘇沂。我心想。

「你們也交往?」

霈霈沒有回答我,霈霈自顧著回憶:

「記不記得我第一次在這裡過夜的那晚?我提起那個男生?妳的初戀男友我--」

「徐永霖。」打斷霈霈,我回答:「他的名字是徐永霖。」

苦笑著:「我當時以為我只是突然想到的有感而發,結果沒想到原來是個預感。我們在那之後睡過的,你們呢?」

「跨年後,礁溪那次。」

「不,我們沒有交往,剛才妳問我的。」轉過頭來,霈霈直視著我,說:「我們只是睡過,而我只是個女配角,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我只是個女配角。不,我們沒有交往過,但那就是蘇沂,我認識的蘇沂,可能不是全部的蘇沂,甚至不是妳眼中的蘇沂,但那確實是蘇沂的某一面沒錯。不,我們沒有交往過,我只是個女配角,以為我終能成為女主角的白痴霈霈!」

「腦子鬆掉了。」

「嗯?」

搖搖頭,我解釋:「自言自語。」

「對不起。」

我還是搖頭。

「我們還是朋友嗎?」

「咖啡機……」

「嗯?」

「樣品屋的咖啡機,說好要送妳。」

「葉緋……」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要說這個,我--」

「幫我送給蘇沂吧。」

「別告訴蘇沂。」

「嗯?」

「今天的事,你們的事,我們的事。」

「……」

「讓我告訴他。」親口告訴他。「我們還是朋友,當然。」當然,「只是,妳可不可以先讓我一個人我一個我……」我腦子鬆掉了。

腦子鬆掉了。

 

那天晚上霈霈並沒有留下來過夜,相反的,她把留在我這裡的換洗衣物一併帶走,我知道我們還是朋友,而她也知道,可能過一陣子我們繼續打電話傳簡訊我們約了見面我們真也見面,我們喝咖啡我們閒聊天我們或許不再提起這件事情或許提起這件事情還開點什麼的玩笑,但不是現在,不會是現在。

今晚她把換洗衣物帶走,我想那大概是表示她往後不會再睡在那張床、那張我和蘇沂總睡著的床。

她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愛蘇沂。

還。

今年冬天想去看雪。

霈霈離開的時候,不知怎的我想起這件事情,想起在電話裡和蘇沂說過的這件事情,想起我們當時是那麼興致勃勃的立刻開了電腦查了行程,我甚至還能清楚的記得當時是在蘇沂的電腦前當時他拉著我坐在他腿上他懷裡他--

他應該告訴我的。我心想,不應該是由霈霈告訴我的,不應該。

打開手機,我傳了簡訊給蘇沂,東京的行程我取消,損失的旅費我會匯款給他。

「如果地球只剩一座城市可以存活的話,那我會希望是東京。」

當簡訊傳送成功的時候,我想起蘇沂曾經說過的這句話;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愛東京,我不知道幹什麼我想起這句話,我甚至開始不確定他為什麼要愛我?是不是真愛我只愛我?我只知道很多事情是沒有原因的,說不出原因的,在愛情裡尤其。

尤其。

接著我放下電話,走進浴室扭開熱水注滿浴缸,然後,我讓自己浸在熱水裡,我聽見客廳上的手機一直響,但我沒接,都沒接。

不確定是過了多久的時間我起身,在踏出浴缸的那一刻,我做了個決定。

隔天我去見父親,還陪他打了場高爾夫球,父親顯得很意外的樣子、關於我主動提議陪他去打高爾夫球的這件事情,很意外卻也心裡有譜,在球場上,我會告訴他什麼事情。

我告訴父親我做的決定,他有點不放心,但他同意,也沒過問;這是我最感激父親的一點,父親總是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問,父親知道該怎麼把我找回來,以及,什麼時候該放手。

放手。

父親不只是個好政客好商人,他還是個好父親;在球場上,我以擁抱告訴父親這件事情。

 

接著05年的最後一天,我搭火車上台北,為的是見蘇沂,過跨年,走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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