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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影評|《隻手探險》:最是那一隻手的溫柔

2020/04/16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想像一部電影,主角沉默地穿梭巴黎陰暗的角落、通道管路如「公路」,有愛情、有動作戲、還有肉體恐怖(body horror)元素──但我們的主角,是一隻斷在手腕處的右手。
另一平行故事,彷彿透過斷手的情緒和記憶,伸探至另一處時間,揭開童年與身世的溫柔憂鬱面目:彈琴、拿著麥克風四處收音、讓沙子在指縫間滑過⋯⋯原來,手屬於一位摩洛哥男孩。喪親,離開故鄉,寄人籬下,長大。手遞著 Pizza,遇上了那個她;手做著木工,渴望為她打造什麼。
像是將羅伯特.布列松(Robert Bresson)電影中對手部特寫的執迷,截斷,挪用成另一種課題:如果手不再反映作為人的身體使用的一部分、功能性的全景,也不再屬於一個人的表意與表情;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獨立」出來,會是怎麼樣子?
《隻手探險》(I Lost My Body)是傑赫米.克拉潘(Jérémy Clapin)編導的第一部劇情動畫長片。他先前執導的動畫短片,也主要挖掘身心畸零題材的怪誕、幽默和感傷,比如,頸椎下垂成九十度角的男人遇上上仰九十度的女人的《脊椎的故事》(Une Histoire Vertebrale)、感覺隨時處在「離真正自己 91 公分」的《思覺失調》(Skhizein) 、男孩幫似鴨非鴨的怪物改造成真正野鴨的《鴨蹼》(Palmipedarium)。《隻手探險》原作書籍《Happy Hand》的作者吉約姆.羅蘭(Guillaume Laurant)(《艾蜜莉的異想世界》的編劇)也參與本片,共同編劇。
導演為了聚焦在男孩與手之間,去掉原著中更為黑暗複雜的社會背景。「獨立」的手、藍領階級的手、有色膚色的手,沒有政治化地「把持」整部電影。又或許,兩線時間,如肢與體兩處血管神經複雜的斷面,之為何分割、獨立、統一或否,隨著時間空間逐漸逼近、甚至交叉,縫隙夾擠出的──與其說政治,不如說是命運吧。
為什麼是手呢?平平是「可以移動」的身體部位,為什麼獨立出來的是手,而不是腳呢?原來,光是多了抓握能力,一隻手的「手性」,可觸碰、給予、掠奪,已經足夠人性。有人性的原始:可戰鬥可逃亡,當手被溝鼠圍攻,撿起並點亮打火機,如同在水泥叢林以火驅狼。有人性的複雜:可以溜進嬰兒房輕撫嬰兒,也同時被嬰兒體溫包圍和反射動作的回握給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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