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納粹有了魔法會發生什麼事?
身為一個麻瓜(不會魔法的人),不知道你是否與我一樣,對電影裡「啊哇呾喀呾啦」惡咒感到焦慮的同時,卻也對葛林戴華德口中「更好的新世界」感到好奇?不,我不是想要追求刺激、想活在恐懼中:身為麻瓜,我非常清楚我將是被肅清的第一人;然而,我好奇的是,他口中那個追求「For the better goods」的社會為何能吸引大批巫師呢?如果我們要反對、又有何論據?
「並非不堪大用,而是用途不同」的意識形態
在J.K.羅琳筆下的魔法世界裡,最著名的黑巫師無疑是佛地魔:湯姆・瑞斗。然而,在他之前,更早就有人為他所相信的「純種世界」付諸行動 — — 那就是《怪獸與他們的產地》系列電影(共5集)的核心人物,葛林戴華德。
如果與佛地魔持不同意見,他會立刻殺了你,但是葛林戴華德能在五分鐘內說服你放棄立場,加入他的陣營。
——導演,大衛・葉慈
「意識型態」是由有政治願景的主事者,在政治行動中漸漸發展而來,創造使人願意全心追隨的思想、價值觀,使人產生行動以迄及該思想所指出的政治與社會願景,使政治與社會環境全盤更新。
被列為「史上最危險的黑巫師」名單排名第一的葛林戴華德,原為德姆蘭學院的學生。在他年輕時,為研究黑魔法遠走各地、前往高錐客洞時遇上鄧不利多,並成功說服鄧不利多加入他的「偉大計畫」,一個由巫師統領全人類、把麻瓜置為奴隸的計畫。
偉大計劃中的階級思想
在執行偉大計畫的過程中,我們可以從葛林戴華德的言論與行為中意外發現,與佛地魔相較之下,他並不「好殺」或「充滿仇恨」:例如,在分秒必爭的逃獄過程中,他不僅沒殺掉任何獄卒,甚至用魔法讓他們能從高空安全降落、在尋覓落腳處時,他也沒有親手殺掉任何一位麻瓜,甚至只是嬰兒(還記得哈利就是在強褓中被「殺」的嗎?)
他的所作所為,甚至可以用「理性」來形容:他認真相信,魔法族群與非魔法族群之所以無法好好相愛相處,是因為在這個社會裡,人沒有被放在正確的位置:
在他的理想國度裡,擁有魔法的人可以開創更進步、更沒有侷限的世界,一如現實生活中的我們之所以癡迷《哈利波特》幻想的理由;反倒是不會魔法的人類對未知的害怕與恐懼,阻擾甚至壓迫了「進步」的發生 。
「(他們)並非一文不值,而是價值不同。」這樣的觀點,或許正是鄧不利多也曾認同葛林戴華德的理由吧!
當民族主義禁錮人心,以城市樣態形塑自由
或許,「進步」總是伴隨陣痛,如同X戰警世界觀裡的變種人,在基因上有所差異、讓社會開始思考「何謂更好的人類?」
可是呀,就世界觀而言,分開麻瓜與巫師身上的魔力是一種強烈的基因表現:有突然得到魔法的「麻種」、也有身在魔法家族卻沒有魔力的「爆竹」,比起不同物種,崇尚魔法更像是「民族主義」,在真實歷史上宛如「納粹」的思想——事實上,羅琳於2007年表示,她希望在故事裡安排麻瓜世界戰爭進行的同時,還有一場全球性的巫師戰爭正在進行:而此時正好是納粹德國(1933-1945)的期間。所以,與其討論「追求理想社會的路上,是否會無可避免的犧牲」(For greater goods),我們更應思考的是「這樣的社會,如納粹的思想,是否真是理想的」?
1943年10月,一名柏林警衛在執勤簿上寫著:「今天通過羅森塔勒門的有六頭牛、七隻豬和一個猶太人」
納粹,一個極端強調民族主義,認為自身種族優越,具有領袖崇拜的組織,理想樣態是一個「已然劃分優劣」的社會:生來,我們便會因一些特質(如血統)註定無法做某些事;然而這樣的概念,便與我們現今對「城市生活樣態」的想像有著極大落差。女性主義政治哲學家 Iris Marion Young 認為,比起放大差異,大眾需以一種「規範性的城市生活理想」來作為願景。這樣的城市有四種特性,包含「沒有排除的社會分化」、「多樣化」、「魅惑力」與「公共性」:整體而言,人們與群體要在這城市中感受到自己屬於社會的一份子,各自的差異雖保持著未被同化的狀態,但都承認差異,並樂於聆聽他者的意見。
這樣的共識,或許是單一價值觀的社會所無法擁有的,也才是能讓每個人自由的城市樣態吧!
結語:奇幻的城市,理想的生活樣態
魔法的世界一直吸引著我們這群坐在電影院裡的麻瓜,然而家安老師認為,不光是絢麗的魔法,那些流竄在主角們間自由自在的氛圍更是讓我們為之嚮往。
隨著魔法世界重啟,《怪獸與他們的產地》系列電影也到第二集了,接下來,JK羅琳將會帶給我們什麼樣的故事呢?讓我們繼續追下去吧!
延伸閱讀
- 林家安(2018)。漫威世界的桃花源《黑豹》
- Iris Marion Young(2017)。Justice and the Politics of Diff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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