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成日叫我睇《春嬌與志明》,但其實妳有無諗過,我先係春嬌,而妳係志明呢?」
灰色既天空,灰色既海水,無人既沙灘。除左不停拍岸既白泡,就只有偶然吹過既寒風,陪住著我一個人散步。
《當我想起你》:
「再記起一些古老的心事,再記起心中一串開心日子。曾在那似已遠遠的以前,共你差不多天天都相見。曾話過那天起,你已屬我,永不變。」
自從同妳分手之後,已經好耐久無黎到呢個海灘。上一次黎,已經係成年前。
初時妳會笑住叫我睇《春嬌與志明》,後來又有啲惱咁催我睇。我只能夠「唔唔」咁應妳,都唔知點同妳講好。
春嬌:
我知,我亦都明妳叫我睇電影既意思係想催我結婚。女人有壓力,唔通男人無咩?
我老媽子成日煩我,係我面前攞啲人地送既細路仔衫摺黎摺去,話親戚送既,又話「差唔多時候架啦!我再老啲,就幫唔到你湊架啦!」
身邊班朋友成日攞佢地個仔啲相出黎,又講話個仔又幾叻幾乖。有時係街見到人地一家幾口,開開心心咁,拖住手,三人行。其實我個心都好酸架!
春嬌:
「張志明,其實我真係好鍾意你,同你一齊真係好開心。其實我好簡單,想做返個女人仔,發生咩事,都會有一個男人企出來保護我,我真係好需要,好需要安全感,我唔係想要一個長唔大既男仔。」
妳知道我一直都好鐘意細路,想有小朋友。所以我若果拍拖,就會諗結婚;諗結婚,就會諗埋點生小朋友。但係生細路,同拍拖、結婚好唔同。
拍拖係兩個人既事,結婚都可以勉強唔理其他人,當係自己既事。所以我可以寵溺妳、遷就妳,只要我地兩個人之間搞得掂就得。
但生小朋友,一定會涉及第三個人、另一個生命,影響小朋友既一生。咁就一定要好好諗清楚,計劃下。健康、經濟、住邊、點樣湊、點分工、雙方父母幫唔幫手、請唔請工人,好多野都要好好計劃。
不過,我地好似從來都唔能夠好好傾到。由點結婚、點儲錢都未傾掂。妳只係叫我努力儲錢,但平時兩個人一齊開支咁多,又點儲呢?
春嬌經歷過父母分開,令到佢變得孤獨、敏感、缺乏安全感。其實我同春嬌咪又一樣。曾經捱過、凍過,令我好想有一個溫暖安穩既家。既然之前細個無,咁大個左,咪由我親自建立番囉!
但係我同春嬌一樣都敏感,更加怕孤獨,更需要安全感。外面幾大風、幾大雨,可以由我黎擋。我可以將我所有既寵愛俾哂妳。不過當我辛苦左一日,返到屋企,我怕妳會同我講:「玩夠,唔玩囉!」或者「未玩夠,去玩囉!」
春嬌:
一齊左咁多年。我既生命每一刻都已經有妳既痕跡。
早上訓醒會諗起妳,諗起妳會同妳話要養既烏龜打招呼、講早晨。
返工迫地鐵,會諗起點樣一邊擋住其他人,一邊攬住妳;上扶手電梯,妳會企低一格,將個頭挨住我心口/肚腩,瞌埋眼訓陣,妳話咁樣好舒服。
放工經過香港站,會諗起之前會等埋妳,然後再一齊去搵野食。食完拖住手行下街,去下寵物店同啲兔仔玩下。
返屋企一個人,會諗起之前會一齊沖完涼,再幫妳梳頭,等妳訓係我大髀,一邊等頭髮乾,一邊氹妳訓教。
成個屋企,屋企周圍,去到邊,都會同妳一齊既記憶。有時岩岩訓醒,我仲會以為身邊仲有妳。之前我一個人去日本旅行個陣,仲會下意識咁習慣向後望一下,然後我就醒起:「啊!原來我得番一個人。」
不過一段時間開心,唔代表可以行到最後。鐘意又點?唔work呀嘛!
當春嬌同志明去台灣旅行,咁岩遇上地震。志明一直叫春嬌去佢度,匿係枱底先安全。但春嬌太過驚,只係識捉實厠所門柄。志明又叫又氹又拉,都無用,志明最後惟有自己匿係枱低。直到地震停左,志明就衝過去安慰春嬌。但事後春嬌就怪志明:
每次我或明示、或暗示,將我地既問題挑出黎講,但妳都會發脾氣。結果我都唔敢繼續講落去,我驚如果我捉住妳,將啲野講清楚,妳會發好大脾氣,然後我地就會分手。我唔捨得,又唔敢講,惟有拖。結果呢?當然係最唔好既結果。
我就好似志明咁,氹完拉完妳都唔郁,惟有自己走開,但又唔捨得掉低妳。就算之後氹番春嬌,但問題都無解決過。
我有啲後悔,我係咪應該早啲講?就算令到當時就分手,會唔會比而家個結果更好呢?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如果我可以返到去地震個一刻。我會同攬住門柄既春嬌講:
「妳想做女人仔,想我保護妳、照顧妳,但有事個陣,妳信個門柄仲多過我;妳係應該攬住我,而唔係攬住度門。不過我係唔會忍心,自己匿埋係枱低,但係咁近距離望住妳咁驚、咁無助。」
就算無張枱,我都會走過去,攞其他野,攞個喼、攞張櫈,總之幫佢擋住先。
然後我會講:
「我想,想妳相信我,妳會放開另一隻手,用雙手攬住我,攬實我。」
男女之間係有好多唔同,而兩個人獨立既人,更無可能完全同步。可能今日係佢幼稚啲,聽日係自己任性啲。不過,如果雙方願意尊重對方,唔好發脾氣,或者至少發完脾氣,冷靜左,都會認真諗下,肯攞出勇氣、誠意同耐心去傾,係對方位置去諗、去感受,一齊去面對問題,一齊去克服。我估咁先至係人生伴侶既意義。
從前覺得「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好老土,但而家發覺,兩個人既感情,能夠唔好當對方既愛係老奉,始終尊重對方係獨立既人,珍惜所有,係好難!好難!
志明與春嬌,咁就十年啦!唔知佢地兩個而家點呢?希望佢地結左婚之後都能夠開開心心。
從前沙灘上既一對腳印,被浪花沖過後,只剩番一個人獨自徘徊。
逝者如斯,祝君安好!
《當我想起你》:
過去的經已不會再出現,遠去的一切只會更加遙遠妳。明白到各有各的去路﹐但我心中始終感到﹐能共你愛過﹐暖暖的令我自豪。曾在我心,如此深深愛戀中,遺下憶記在腦中,從當天起,永都不可忘記。當我想,想起你,仍像昨天一般深愛你。
後記:
志明最後話:
「原來一個男人唔係需要一塊滑板或者一個達利,而係需要一個我鍾意,我想好好照顧佢,同佢一齊好好過日子既女人。」
好啦!我都需要,不過我仲搵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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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子,射手座。有點敏感,容易感觸,容易哭。很想每段感情開花結果;很想回到那片星空下;很想在冬夜裡相擁入夢;思憶懷念,絲絲點點,串串斷斷。寫作,是想把感動記下,別像淚水般乾不留痕,只少要像流星給妳一道燦爛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