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風景】棒球之神的玩笑 Daniel Bard (下)

2020/08/06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圖片授權來源:達志影像

久違的喜悅

抽離讓自己遍體鱗傷的賽場後,巴德曾下定決心開啟人生另一篇章,在新的領域尋找另一片天,某位朋友建議他就找份新工作,看看這份工作能帶自己走多遠。他其實猶豫過是否要繼續從事與棒球相關的工作,畢竟他曾經連在後院和兩個兒子傳接球都做不到,原因正是不想讓孩子認識這個曾帶給父親極大痛苦的運動。
可是這項運動並非僅僅帶來痛苦,許多不同的記憶陸續湧上心頭,例如在小熊隊小聯盟時,一次在一場隊內對抗賽中狂丟保送,巴德回到休息室卻看到置物櫃上貼了一張未署名的紙條、上頭寫著:「因為你一路的堅持,我們是如此尊敬你,總有一天一定能挺過去的,到時候我們會為你辦一場盛大的派對。」
直到如今,巴德仍然不知道那張紙條是誰留下的,生涯愈到末期,他待的小聯盟層級就愈低,與隊友的年齡差距也愈大。在紅雀隊2A時,隊友會來請教他如何投滑球,「你有看到我昨天的表現嗎?為什麼還要來請教我?」這位老大哥疑惑道。
「你的滑球軌跡很噁心,」那些新秀會這麼說,然後開始問問題,「你到底怎麼投的?還有,你覺得我應該跟我女朋友結婚嗎?」
巴德開始覺得,若能與後起之秀維持這種關係,卻又不用擔心自己的表現,可能會是份很棒的工作,加上生涯低潮時期曾對運動員的心理層面做過一點研究,就算最終並未徹底解決自身問題,經驗依舊值得分享,因此當響尾蛇拋出球團心理指導教練的職缺邀約時,他欣然點頭答應。
在這份新工作中,所有層級的球員都是巴德的責任範圍,他面對不同球員重複講述自己的故事,但每次提起的方式都不盡相同,當那些曾痛苦不堪的回憶、化作話語傳遞而出,他心底的重量也好像又輕了一些,同時漸漸明白,或許自己無需被如此嘲弄苛責,或許自己也是個不錯的球員,只是沒能贏過一頭棒球界裡幾乎無人戰勝的巨獸。
任職響尾蛇期間,巴德希望與所有球員都建立交情,這樣才能在他們遇到問題時快速取得信任。選手最能感到自在的地方當然是球場,於是他開始與年輕球員傳接球,緊接著,三名投手子弟兵竟不約而同對這位前輩寶刀未老的實力感到訝異。
「他根本沒有熱身,」響尾蛇投手楊恩(Alex Young)回憶,「但很明顯可以感受到球的威力,我心想:『天啊,哥,你還可以投啊!』每次傳接球,從胸口感受到來球的尾勁時,我們就不斷跟他說,『你應該試試看!』」
巴德起先總只是笑笑地打太極:「這不算啦,我們只是在傳接球。」但一次、兩次之後,他心裡開始泛起波瀾,並不全然是因為手上的小白球又開始聽自己的話,而是那個在場上消失已久的感受再度浮現了: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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