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級的學生拿到批改完的古典文學測驗卷時,一邊忐忑地說,「金魚老師一定超生氣的。」一邊湊上來我身旁說,「妳是不是很生氣啊?」
我有點疑惑的望著她,一邊笑嘻嘻地說,「我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我們某某老師就很生氣啊!」他們出現難得的緊張。
「可是是妳們考不好,又不是我考不好。」我還是笑著回答。全班同學若有所悟,「哦!因為我們考不好跟妳沒有關係。」好像突然鬆了一口氣,也笑了起來。
我哈哈大笑的解釋,「不是啊!如果妳們很認真,卻考不好,心情一定不好。我為什麼還要對妳們生氣?那我已經認真教了,妳們考不好,我為什麼要對自己生氣處罰自己?如果妳們不認真,才考不好,我生氣也沒有用啊!」聽完我一長串的解釋,他們愣了一下,好像懂了什麼。
我又慢慢的說,「如果我會生氣,那是失望與挫折。可是妳們第一次學古典文學。考試前我就說了是練習,我想知道妳們會與不會的東西,不是嗎?」
知道我是說真的後,學生徹底放鬆。我邀請大家一起檢討考卷,鼓勵他們不要灌輸給自己錯誤的印象,例如我不會、這個很難。
心理喊話果真有用,在檢討試卷時,我一邊唸問題,他們就自動說出答案,一邊提點他們其中的訣竅,伴隨著此起彼落的領悟聲,「哦~」我趁機加碼,「就說沒有很難嘛!你看這句子之間的連結……」
古典文學是任教以來第一次的挑戰,發現學生在一見面就為科目貼上「這個很難」、「我不會」的標籤。這種自己覺得「我不行」的心理,成為抗拒學習與學習失敗的關鍵,得一再由教學技巧與心理層面入手。令人振奮的是,在開學兩個月後,也真的引發部分學生的興趣。我看到一雙雙變亮的眼神。
老實說,古典文學是我最熟悉的領域,倒不是要他們變得精熟,只是已經看見習得無助的標籤自動黏上,很希望為孩子破解這種學習上的心理障礙,另一方面,也想要了解怎麼教學更為逼近孩子的困境(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不會XD)。
離開後的我,思考起為什麼我不生氣,除了是真的覺得沒什麼好生氣的。我也知道團體裡的氛圍願意等待孩子,給了我很大的安全感。另一方面,也因為啊……我當過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