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週,我在醫院與柳心理師的心理治療正式地結束了。心理師即將轉職,所以沒有辦法再繼續我們的談話。
這段治療的開始,始於兩年前我請精神科醫師幫我轉介心理師。當時工作表現極不穩定,希望有心理師幫助我修正問題,讓我能在同一份工作在職久一點。不過,轉介心理師需要排隊,等一等我也就漸漸遺忘這件事了。是突然有一天,柳心理師打電話來,我才又想起。當時其實已經度過工作波動的危險期,並沒有立即性的需求,我猶豫是否要安排治療,最後還是答應了。
心理治療剛開始,心理師總會先釐清治療目標,我的目的。醫院的轉介心理師是健保服務,不需要收費。一次療程大約六次談話,然後看心理師的時間安排,可以再繼續治療。我希望心理師至少陪我到現任工作滿一年,也陪我再多探索自我,找到一些工作老是卡住的原因,並試著解決它。
就這樣,從一百零八年七月開始,我們進行每個月一次的談話。
每個心理師工作的方式不同,曾經遇到一位心理師拿著筆電記錄我們的談話,但是筆電就這樣硬生生放在我和心理師的中間,那次治療我覺得爛透了。柳心理師是用紙筆認真的做著筆記,我們眼神有很多交流,我覺得好多了。而我後期也會在治療前準備好我的筆記,我想討論的問題,因為一個月才一次,特別珍貴,希望在思考和回想上不要浪費太多時間。
在這一年多的治療,發現我總是十分冷靜和理性,即便在敘述一些不舒服或痛苦的事,我也有點輕描淡寫。但心理師聽得懂很重要,好險柳心理師都聽得懂,那些無論是過去或現在的事件和感受。我們也在治療期間,討論一些我的重要議題,比方說,我老是覺得自己不夠好,事情做得不夠好。又或者是小時候因為家裡環境造成我的情緒被忽略,現在它也就成為一個遺憾。
要結束一段治療關係,心理師也會花時間和個案談這件事的影響。沒想到當我知道柳心理師要轉職,我們的治療關係要結束時,我沒有特別的感受。理性上人會分離是很自然的事,但我對於治療結束沒有太多內在感受。心理師總會擔心個案的情緒,我也只能委婉地表達我沒太多想法,怕心理師也會失落。
或許是因為現在自己比較獨立,不用太依賴別人,也沒有投射太多情感在心理師上,就當作一段專業關係的建立。基本上,我們還是陌生人。不過對於我的人生來說,心理師也是一個重要的支撐點,和醫生和我一起撐住我的屋頂,我有寫卡片告訴她這件事。
憂鬱症的復原之路很長,很不容易,所以我會再請醫生幫我轉介別的心理師,繼續陪我走這段路。也感謝柳心理師這一年八個月的陪伴和支持,成為這條路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