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那年我因為重度憂鬱症休學了,之後進入了職場,兜兜轉轉發覺自己還是有想完成學業的目標,加上沒有學歷時常連入場券都拿不到,於是又回學校進修。
遇過很多讀者問過我:「Louna,我現在讀書好痛苦,妳覺得我要休學嗎?」
「你決定好就好。我也是休學工作一段時間後,現在在讀大學。」我總是這樣回答。
說得一派輕鬆,實際上卻有非常多的心理障礙。
剛復學時,當別人問我學校、年紀,我內心總會揪起一陣漣漪。
我覺得以我24歲的年紀,還在當小大一,而且也不是在名校,讓我很自卑。
所幸過去幾年職場的經驗,讓原本孤僻的我能夠自由切換內外向。
該上台時我能伶俐地侃侃而談;而下台後,我並不打算進入任何校園的社交圈,面對分組報告,我都選擇一人一組。
某次我站上台發表論點時,台下同學投以友善熱烈的回應,卻有一道目光直勾勾的刺穿我,彷彿看穿我似的,讓我感覺到很不舒服。
隔幾堂課,那位同學上台報告,講得行雲流水、台風相當穩健活潑,簡報也做得精緻,一看就是狠角色。報告結束後,他似乎也切換下狀態,面對許多人的激賞,他完全不為所動,一直保持著單獨行動。
我的雷達告訴我,他跟我是同類型的人。
我們總是很冷漠的觀察周遭每個人,只在需要時才變成活潑的人。
後來偶然因《原子習慣》這本書,我們搭上話,開始一起行動。
所有共同科目我們都一組、當同一門課的助教做研究、一起吃飯、參加系學會。
他是一朵奇葩。
每天除了工作與上課,就是學語言、經營自媒體、運動。唯一的休閒是看五分鐘電影,因為他說看電影追劇太浪費時間了。(我是電影狂,完全不能理解)
很多同學誤以為我們本來就認識的好友,但完全不是。我們只是怕麻煩,剛好年紀相仿,且深知對方黑暗面的人。最大的共通點是:我們都懶得再跟更多人社交。
我們對彼此並沒有很深度的了解,某天有同學問他:「你之前讀哪?」
「在台北讀書而已啦。」他面無表情這樣回答。
後來我太好奇了,也問了他:「到底是哪間學校啦!」
「就台大。」他一樣面無表情,但我內心非常震驚。
「你之前讀台大,你沒事來這裡幹嘛!你有讓其他朋友知道嗎?」
不是我覺得本校不好,是我覺得以他的能力能夠去更好的學校。
「都知道啊。能學到東西,去哪間學校都沒差吧!」他這樣說。
當下的我感覺到非常羞愧。
比我優秀的人都不介意學歷,只有我在無謂的固執裡打轉。
當有同學在組內當躺分仔時,我氣不可遏。他永遠一副無所謂,「反正多做的部分,當作練習就好了!」他說。
當我發懶不想做某件目前無助益的事情時,見他居然做了,我相當吃驚。
「只是想到之後申請研究所可能會用到。」他說。
合作的時刻中,我就像觀察動物習性般觀察著他。
深深感嘆,優秀的人跟我的思考方式就是存在著如此差異。
認識他以後,害我每次想偷懶時,都想著:
比我優秀的人都正在努力了,我憑什麼休息?
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我一路戒慎恐懼,鞭策著自己。
因為疫情居家上課,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四月系學會的餐敘。
當所有系會成員熙來相攘、熱絡交流時,我們選擇躲到最角落的座位用餐。
「欸,其實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直覺你是個靠北的人。」我說。
「喔,沒差啊。」他說。
他果然是個靠北的人。
(連發現好笑的梗圖,當下分享給他,他總很無情地說他看過了)
不過很感謝有這個孽緣認識,同儕影響之下,我現在成為60分自律的人。
半夜沒頭沒尾寫下這些文字,不寫下來可能未來就忘了。
希望跟我一樣的讀者們都能拋下無謂的固執與自尊心,探索學習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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