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結婚怎麼辦?讀楊千鶴〈花開時節〉看日治時代女學生求生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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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是便當(Ben & Don),是台灣歷史小說的作家,最近我不小心穿越時空,當一回日治高等女校學生,深深覺得女學生不好當啊。

剛穿越,就得煩惱結婚,搞什麼?

「結婚」是古今中外的人類共同煩惱,舊觀念與新思想激烈碰撞,撞得青春年華的少男、少女渾身是傷。即便是現代的我們,煩惱結婚延伸至女性如何獨立的影視作品,如《俗女養成記》等,依舊是我們淚腺的催化劑。

正逢新舊觀念交替期的日治時代,矛盾的力量更加明顯,自由戀愛是近乎禁忌的話題,但是新思潮不斷湧起,鼓勵婦女的思想啟蒙,誕生出新時代女性,以及專門「生產」有現代思維的女孩:高等女校,aka. 新娘養成學校。

楊千鶴,出生於 1921 年臺北的富裕家族,最為人知的名號是「台灣第一位女記者」,還當過蓬萊米之父磯永吉的研究助理。儘管楊千鶴的職涯生涯不長,但是她曾為台日人薪資待遇不平等,表示過抗議,因而辭去研究助理工作。任職記者後,她照樣大膽向西川滿抗議,自己的薪資比日本女同事少。後來因為報社配合皇民化政策,縮減楊千鶴努力經營的婦女版面,令楊千鶴決定再次辭職。

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來工作,與某個男子結婚,當平凡的家庭主婦,安穩度過餘生。

但是不禁令人好奇,這麼叛逆的女子,會有什麼樣的青春歲月?

我們可以透過閱讀楊千鶴的小說〈花開時節〉,窺看一二叛逆女子的青春時光。小說取材自她讀臺北第一高等女學校(今北一女)的經驗,主題環繞著:畢業就要結婚,怎麼辦?

婚姻是自由的墳墓

〈花開時節〉的開頭從音樂課合唱開始,老師正在教即將畢業的班級唱離別的歌曲,想不到一位林同學突然啜泣,大家都在猜測,該不會跟林同學最近答應的婚約有關?

老師只好停下來,說幾句話安慰大家,說到後來老師似乎有感而發,決定把自己一生的座右銘,贈送給在場的同學們:

纖柔、美麗之中,勿忘仍有一份凜然。

女主角惠英發現,老師說完這句話後也不知所措起來,這堂課便匆匆結束。

那時的惠英還不懂老師的話,預言著每位少女要如何找到立足勇氣的心情。

那時的惠英只知道,學校瀰漫畢業的哀傷氣氛,感嘆即將與好友、老師道別,更難過身為少女的時光,就要隨著步入婚姻而結束。婚姻是自由的墳墓

惠英與死黨朱映、翠苑約定好,以後即使結了婚,也不能妨礙現在的友誼。三名少女希望用約定,驅散束縛女子的緊箍咒。

沒想到一回到家,惠英的姑媽立刻說:有人來提親啦,對方是個醫師,不菸不酒,家境不錯,要好好把握機會啊!

惠英對提親很猶豫,把煩惱寫信告訴哥哥。幸好哥哥非常寵妹妹,寫信勸父親,讓惠英再多享受自由的人生吧,不必現在就急著結婚。

於是惠英逃過一劫,開開心心跟死黨去看電影《姑娘時代》,內容跟她們的心聲很相似,正值青春的少女對未來感到迷惘,不知道自己的價值是否被婚姻決定一切。

後來惠英順利找到記者的工作,成為新時代的獨立女性。沒想到這次換好友朱映,煩惱提親的事情。

朱映透過家人,在教會認識一名男子,兩個人約會過幾次,覺得狀況還可以,只不過對方的經濟能力較差,所以向兩位好友徵詢意見,冷靜地態度不像是在談戀愛,比較像是在談生意。

朱映問:妳們覺得男方如何?

惠英告訴朱映,對方是能讓你相信自己決定的人。(這樣有回答到問題嗎?)

說實在,惠英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朱映的問題。

幾天後,到了朱映送定的日子,惠英、翠苑也參加在旁邊幫忙,忙得昏頭。看著前方滿面笑容的朱映,惠英內心卻非常不滿。為什麼女子的命運,要被戒指決定一切?

儘管惠英對步入婚姻感到不滿,但是她決定放棄新時代女性之路,提出辭呈。

哥哥問惠英,為什麼要辭職?惠英只是說,我覺得好像失去人生的方向。

注定要被沖刷的友情

惠英回想起朱映結婚前的往事,三人相約到淡水河的海灘玩耍,算是朱映的「單身派對」。

那時惠英剛當上記者,還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勉勵朱映說:

人生本來就是要追求幸福的!幸福就像是長了翅膀的青鳥一般,在牠飛近我們身邊時,須及時抓住牠。

朱映笑惠英:不覺得我們就像電影《姑娘時代》的那幾個少女嗎?

惠英不服氣,在海灘寫上「友情」兩個字。然而海灘的風浪很大,剛寫好的字馬上就被沙子填平,所以惠英更努力地寫、一直寫,朱映也跟著一起寫,好像在比賽一樣。

時間過了一年,惠英、翠苑去醫院探望剛生完孩子的朱映。

她們捧著剛出生的嬰兒,說著小孩的臉孔像誰,是不是像某個偉人。

惠英開玩笑,若真的變成某個偉人,到時候還得請妳多多關照囉。

三人在醫院大笑,引來其他人的異樣眼光,就像是畢業前不用理會世俗煩惱的少女們。


我是臺灣歷史主題的小說創作者,喜愛將零碎的歷史知識整理成小口包,分享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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