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絮語|傷心咖啡廳之歌:享受人生迷惘且流動的狀態,身而為人,也許我們都在體驗人生

2022/03/14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國中紫斑症剛發病時,病情不穩定每個月都要住院,那時醫院就像巨大的牢籠,而我是疾病眷養的鳥。

早晨睜開眼病床就是我的全世界,被疾病限制的不自由深深攫取了我,我想「明明世界那麼大,我卻哪裡都不能去」

在沒有智慧型手機和筆電的時代,表姐怕我無聊,探病時帶來了幾本書,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傷心咖啡店之歌》時,封面那片海塗抹著陰鬱的氛圍引起我的注意。

「馬蒂,翅膀長在你的肩上,太在乎別人的對於飛行姿勢的批評,所以你飛不起來。」—P.104

還記得第一次看完這本書後,被海安這句話與書中形象奉為追尋的指標。在迷惘與絕望的大學時期,我將內心深處的憤怒轉化為文字和影像,並將自己的暱稱改為「海安」。

這本書成為人生重要轉折時刻的必讀,國中休學、高中休學、大學想一了白了,直到現在人生第一個工作離職,年紀也剛好接近書中馬蒂的三十歲,當再次閱讀時,卻發現馬蒂才是我的原型,羨慕著海安,卻嚮往著吉兒的清晰。


「安,妳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是金錢嗎?還是地位?」
「我不知道。」
「我覺得也許妳想要的是自由。」


當我不再被醫院和學校的束縛時,看著退化的翅膀,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飛,嘗試飛翔卻在社會的齒輪中一次又一次墜落,當我開始害怕,想著「我不要再飛了」,但是對於藍天的嚮往,卻冥冥驅使著我往前。有時候我不清楚是為了符合他人的眼光?還是為了達到什麼自我實踐?思考什麼時候對於自由、對於人生,才能得到完美或圓滿的答案?

以前覺得追逐某些表面很庸俗,但是比起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反而羨慕著有清楚目標並努力達成的人。

追隨答案時,也在過程中產生更多的疑惑,對自我、社會和世界拋出問題,無止盡地尋找答案。當我以為明白在這個世界的定位,卻又在品嚐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破碎了認知,曾經自以為的世界崩壞,但是失敗又如何?就算迷惘又如何?

能重新形塑屬於面對世界的姿態,在失敗中重整自己的勇氣並重新站起。在不斷的嘗試和追尋的過程中,才會在經驗中的建構自我,以至於我是我。

每個人的歷程不同、挫折不同,這都是屬於你人生獨特的課題,不要過於在乎他人飛行的里程和路線。越來越堅強、也越來越透徹,享受人生迷惘且流動的狀態,身而為人,也許我們都在體驗人生。

最後我合起書,笑著想著「去他的人生」,點首馬蒂走進傷心咖啡廳聽到Pink Floyd 的 Another Brick in the Wall,在房間裡隨意亂舞。

2022.03.06 海安

「山頂上的馬蒂領悟了,生命的意義不在追尋答案,答案只是另一個答案的問題,生命在於去體會與經歷,不管生活在哪裡。⋯⋯選哪一種生活都好,馬蒂體會了。哪一種生活都有它必須經歴的路途,⋯⋯經歷過了,收進自己的意識裡,又朝圓滿接近了一步。

有的人走得快,在他的一生中經歷了許多人所不能體會,有的人走得慢,有的人原地踏步,有的人走了回頭路,有的人如行屍走肉,不思索,不體會,但這一切都還是經歷。這就是活著的意義。」—P.358.359
海安 Szuan
海安 Szuan
長期關注社會的幽暗處,紫斑症、精神疾病、無家者等議題。在文字裡失序,在攝影裡得到救贖,再由設計恢復理性,在反覆中思考自我。 曾為出版社企劃編輯,現今為平面攝影、平面設計、文字工作自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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