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說這種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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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OKO UJI Unsplash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會好的。
大學後期雙主修的某日,是大考期間,冬天。又冷又餓又累又睡眠不足,焦慮盤踞身體,從打工的拉麵店走往文學院赴考的路上,在路口感到心裡崩潰。
我受不了了我不行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也只能安慰心裡的聲音,會過去的,這一次結束,就會好起來的。會過去的。
我受不了了要死掉了要死掉了好餓好冷。
好想死好累好冷好累好想死好累。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我再沒聽到聲音。那些殺死你的都不致命。那些沒殺死你的,是你這個神經病。我殺死了我解離、卻有理智的自己,從那一天、那一刻起。

謝謝你們接住我,在我無法自己的時候

Fumi說,怎麼了突然之間,為什麼突然要換工作?Fumi接起我的電話,聽我情緒曳離軌道,嘗試維穩自己去陳述自身的混亂絕望。
「就算只有好一點點,也是好起來。」她說,「一點點也是好起來。最重要的是,讓自己好起來。」
她不是說,「會好起來的,相信我;一定會。」而是「就算只有一點點,也是好起來。」
-
我整理自年中開始潰堤大崩潰期間的筆記,感念接下我求救電話、給我具體建議與回應的人;或者是說,就算是聽我失控大哭,也是陪我度過了最難熬的時候。無論親疏遠近,大家其實一致的想法都很單純──希望這個人好起來。
因為一路上遇到的這些不同的人,我才總是能堅持住,去相信新的人,其實沒有以傷害他人為前提行為;同時,也全力以溫柔作為自己的原則和人互動、去盡全力理解別人。

OK我懂了先關注自己的痛苦

最後我學會自私。人心帶私。人有《自私的基因》;人在最危難或是稀鬆平常的每一日,也常常是學著、下意識自護自利行動。
我想要活下去,我不想死。
我想要記得這件事情。
在我最想走進浴室,在我動彈不得,或者是說不敢動彈的時候;在我哭得眼前一片朦朧,想放聲大叫的時候,我想記得,我並不想死。
我真的不想死。
也許我不知道,讓我這麼想死的這個疾病,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但我的意志力,一定可以勝過它。這個大便一樣的力量,畢竟也是我五年以上的好朋友了。電影有《與神同行》,而我是「與病同行」;疾病與自己共存的時候,其實也陪伴著我度過人生不同階段。
無論是躁狂或是憂鬱,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也是我帶著的重要臟器。
我不相信因果,即便我的某些朋友說,是上輩子的因,種下我這輩子的痛苦根源;但如果是這樣,我一定不會選擇善良,我一定要壞到底,讓下輩子的我爛掉;畢竟我是一個壞人,我為什麼要為那麼個不認識的前世笨蛋受苦呢?
總之我還是想選擇善良,而且對我來說也不是選擇。受過欺凌還有意識地去欺侮別人,我真的會想死。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想當自己的神,畢竟我是陪我最久的人。
事情不會好起來,不吃藥就可能發作,發作就或許會造成腦的永久損害。聽到這種事實還要樂觀去覺得「一定會好」真的太笨蛋。
會好起來,一點點也是,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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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哩啪啦轟!終究是沒有能馬上消失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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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e. Has no reason. 即使知曉一切背景,我心裡仍有一種巨大的酸澀,覺得自己被周遭的環境孤立開來。我又開始感覺哽咽溺水。
我想了很久,究竟應該從哪裡開始說起?最近一次想死的時候嗎?或是,最印象深刻的惡夢、失眠一年的感想、無法痊癒可能發作的潛在威脅;還是,我根本不認識自己以及「帶著『病』的自己」的,這個事實。
「婐這麼香又這麼可愛為什麼哭泣?」 終於,淚眼汪汪的小菓收起紅眼珠周遭的水蒸氣,對自己說。 ——為什麼又香又可愛的我,必須要這麼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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