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講到孔子以《詩經》的「匪兕匪虎,率彼曠野」,說不是犀牛也不是虎,它卻率領成群在曠野上徘徊。難道我的學問方向迷失了嗎?為什麼咱們會落到這種田地呀?
孔子這樣設問,從以上三個大弟子的回應,得知每一個人在人生路上都有不同的感悟。
子路的不甘心、子貢的自我降格以迎合世人,和顏回的不容然後見君子,在在都顯露出個人的價值取向。
子路性格率直衝動,但對老師一向都忠心耿耿,愛護有嘉,特別是不甘心於夫子見南子所受的哪種委屈。
子貢審時度勢,靈活應變,而自我降低要求,屬於機會主義者(孔子曾說子貢很會看市場走勢,很會做生意);但他對夫子的感情最深,孔子死後,曾廬墓六年。
至於顏回能說出「不容然後見君子」這句話,這就能看出他對人生的高瞻遠矚。為什麼?為什麼不被容納的時候,然後才顯現出君子的本色?試想想:當被人孤立、針對、打壓的時候,一般人肯定會反擊,儘管不反擊,也會作出負面的反應。這正正就是君子與小人的分野,恰恰就是君子與小人的考驗;而君子雖不被容納,卻能自安自足、自證人格而不落於與一般人的見識。所以,顏回對世道人心能有如此深刻的體會,足見顏回是比較了解孔子,他的生命也比較能與孔子的生命相應。
《史記》的作者司馬遷記載這些對話,相對來說頗為詳細。這是不是也給司馬遷他自己在人生的領域上,作為導航的指南針,以致讓自己的遭遇也得到一點點的安慰?
2022-01-20謹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