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禮物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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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23.3.12 荔枝7歲2個月/蜜柑4歲7個月/阿粿7個月
今天帶孩子跟家人聚餐,一到餐廳一名服務生對著孩子說:「這裡是上菜的地方,你們坐到裡面去,我等一下給你們小禮物。」然後小孩毫不猶豫就去了,後來柑妞等餐的時候嘴巴咬著筷子的尾端,服務生過來說了一句,當時鄒尼正在哄粿,我正在跟家人聊天,轉過頭去柑已經開始瘋狂大尖叫,荔枝也在旁邊擦眼淚,我趕緊安撫她們,柑妞反應比平常還大很多,嘴裡哭喊著「她很壞!她非常壞!」我想搞清楚狀況,我猜測服務生應該是好心提醒她不要咬筷子,但是柑這麼失控應該有什麼點引發,於是我先帶她出去散步聊個天冷靜一下。
我們走到一片草皮坐下來,我問她剛剛發生什麼事讓柑妞這麼生氣,她嘴裡一直說:「她很壞,如果我是一個比較大的人,那我就要把她踩扁。」我說踩扁阿姨會受傷,我持續問狀況,但柑妞遲遲不說,我說媽媽來猜猜最壞最壞的人會怎麼說,她應該會說:「你再咬筷子你的喉嚨就會被刺破?」柑妞搖搖頭,我說:「把筷子放下,不然我就叫警察把你抓走?」柑妞笑出來說:「才不是咧!警察才不會抓我。」我想了各種我覺得很壞的話她都說不是,那應該就不是這麼壞的人啊!我猜也許她是真的看過小朋友咬筷子發生危險所以才提醒你,想要保護你。我是這麼想的,因為我真的看過新聞上有小孩因為這樣受很嚴重的傷喔!柑妞準備要開口時,又跟我說:「可是講那句話我會害怕,那我用小小聲秘密跟你講。」我點點頭,把耳朵湊過去,柑妞說:「那個阿姨說叫我不要咬筷子,等一下沒有我的禮物了」我聽了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那我懂你為什麼這麼生氣了,如果是我,我也不喜歡別人這樣對我,媽媽覺得你生氣是有道理的,但是你生氣的方式把我們都嚇死了,這樣並沒有辦法讓阿姨清楚知道你不喜歡這樣被對待,如果你可以直接告訴她「不要說這樣的話嚇我」那阿姨一定會嚇一跳。
後來回到餐廳,荔枝在衣服裡藏著服務生送的兩個禮物,她很想拿出來玩,但遲遲不敢拿,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服務生說她是偷偷送的,如果被發現的話她會被罵,我跟荔枝說她應該是開玩笑的,你想玩就拿出來玩吧!然後荔枝就哭了,因為她怕她真的會被罵,但她真的很想拿出來。其實我們都知道大人說這種話可能是希望小孩在吃飯的時候不要玩,但未經社會化的孩子就是會當真。
回高雄的路上,柑妞問我:「為什麼阿姨要講那種話?」我說:「她可能覺得這樣做比較方便吧!你看一開始她說要送禮物,你們就直接坐好啦,這樣就不用花力氣溝通了。」對付小孩的這種招很常出現,不管是在教育現場或是像這樣的場合,用這招就像拿到快速通關,可以直接到達目的地,當下如果沒遇到這種爆炸小孩就沒什麼風險,不過長久下來是會有後遺症的,只要想想我們為什麼會變成覺得自己可以這樣對小孩的大人,就能夠知道我們也曾這樣被對待過,但這真的是沒問題的嗎?
如果我們清楚知道在小孩的世界裡,巫師、聖誕老公公,還有牙仙子都是真實的存在,那我們還能輕易說出這樣的話嗎?孩子們就是會這麼認真看待大人說的話呀!
——
後記:這個事件雖然把一頓飯搞得很糟很疲倦,因為我花了4/5的時間在安撫小孩,但最後我非常感動,因為我在廁所門口看見我那英勇的老媽在跟服務生對話。
我媽:「剛才你講那個話真的嚇到小孩了,她才會這麼生氣。」
服務生:「我知道她的感覺了。」
我真的要落淚了,經過一個世代,我那個當年也是拿棍子的媽媽,現在整個大進化,短短的對話,很平靜,沒有憤怒與責怪,這不就是溝通的最高境界嗎?阿嬤對孫女的真愛無敵,我媽表示這樣以後她就知道遇到小客人要換別的方式了。
非常有智慧,超過一百分!
#媽媽需要寫日記 #我愛阿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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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育兒日常的珍貴時刻與覺察: 孩子帶我認識最初的生命、認識兒童, 陪他們長大,也陪我的內在小孩好好長大, 重新看見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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