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he Blossoming of Dreams -- 跨域歷程記錄]
這些天昏睡嚴重,手邊的事仍進行,所剩的其它時間全給睡去。說服自己想睡能睡是好事,又隱約知道有甚麼不對勁。陶藝課時同窗好友聊到近來也有嗜睡徵兆,說是一種逃避。逃避什麼呢?
幾個月來接二連三有許多無法解釋的巧合,我擺盪到宿命思慮,縱使想改變的心意堅決,時而被一股無法抵擋的悲觀澆熄。再次溫習「江紅煎蛋的夢」(
戲筆|如夢之夢),像逐漸進入另一條軌道,在這條軌道上,接觸尚未熟悉的一切。
以前時常將「似乎沒有了時間」當成錯覺,但如果時間真是錯覺呢?
時間對現在的我而言,出現在電腦、手機和床頭鬧鐘,上下課、與人相約碰面及捷運裡的等待。在許多著手進行的專注中,時間的密度有時急促,有時鬆緩,並非如科學標記那樣等質存在,甚至是醒來在隱居小徑旁的臥室,寂靜地像沒有了時間。
我們將時間拉長成一直線,有了過去、現在與未來、褪逝與新穎、衰亡與進步,我們易於辨認的所有二元有機事物體,不斷消長與追求。會不會我們身處由欲望構成的周遭一切,是受彼此所需差使,交織凝固成為我們的所想所見?自欺呈現最弱的意念,不誠懇獲得的,也將以難堪失去?反之亦然。
想起幾個近日微妙的巧合:
.前一天在公車上忘了帶下車的雨傘,隔天在不同時間等車時,搭上了同一班公車,發現雨傘仍掛在司機後方桿子上同一個位置,讓我撿了回來;
.無意在捷運提前一站下車卻縮短了三倍時間提早回家;call不到計程車的郊外午夜隨即搭上公車銜接上末班捷運;
.原本很想聽的一場演唱會時間太晚不方便,決定前往國圖找資料,靜在國圖前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時,一位路人問找他想看的演唱會場地,不記得仁愛路有演出場地,請他拿票確認不是兩廳院?看他的票確實是仁愛路而且剛好是我先前猶豫要去的演唱會,更他還問買得到票,在開演前三小時轉售給我?!
如果把「幻想出」的時間打散成點,散布在立體時空中,混亂恣意碰撞出巧合,是不是能說明那些無從解釋的發生?沉潛幾天後,我找到一個說法,巧合的發生非宿命,可能是協助我們潛意識想改變還做不到的意念。
在退縮的這些天,藉由睡眠讓腦子暫緩理性分析,停止以過往「舊軌道」邏輯去解釋另一條「軌道」上的可能。同窗好友H問我是否該對身邊事物不設限?我想遵循時間規矩,我們都給予彼此期待的產出;為惋惜時間裡流逝的,獻上祝福。以一個長遠的意念,打斷短進的欲念狀態,時間並非直線前進,而是跳躍而行。這樣的跳躍,聽任我想要改變的意念驅使,在混亂的點與點當中找到銜接位置,於是連起了皺摺的空間,也因此不受限了。
昏睡教我看到自己階段性能力有限,慣性逃避在所難免,而胡謅了一堆,無非是為一個抉擇的難題找出解套方法。慣性的我們重覆著同一個行為,造成同一個結果,直到有意識提醒自己改變,或許不再那麼棘手,或許就此完全跳脫...,到另一個等待我們再次改變的軌道上循環。在一些巧合事件後,我耗盡心力與能量,「步上另一條軌道」,這樣的改變不會經常發生。
摘錄 《如夢之夢》第五幕之二:江紅煎蛋的夢
「認識他的那一天清晨,發生了這麼一件事:
我醒來,在床上頓了一下,確定我在哪裡。我經常會這樣,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如果窗戶在左邊,我想那是巴黎,如果窗戶在右邊,應該是北京….有時候,為了確定我人在巴黎,我喜歡作洋人的早餐…那天照慣例,我從冰箱取出一個蛋, 把鍋熱了,油放下去,然後用清脆的動作把雞蛋殼一打,看著那生蛋往鍋裡下。
但是那一天,當那蛋黃蛋白大聲地碰觸到鍋中熱油的那一刻, 那…,我突然之間發現我又坐在床上。」
「我只能憑著一股信念繼續堅持下去,五次、六次,到了第七次,那蛋黃蛋白大聲地碰觸到熱油的那一剎那…,它居然繼續煎了下去。我站在爐子面前,驚訝地看著那透明的生蛋白變白的過程。那蛋黃變黃的過程。
煎好了,把蛋放在盤子上,麵包烤好了,吃了,然後,我那天就碰到他,我的日子就這麼過,到今天。
這一件事讓我想到,我的今天,來自那第七顆煎蛋。我的整個道路,完全來自那一刻蛋煮下去的那一剎那,而不是前一顆。如果第五顆蛋就煎成功,我在想,我是不是進入了另外一個軌道?那一條道路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