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談”煩惱”

2023/03/27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不是要沒煩惱,而是要不在煩惱中糾結

前言

兒女的婚事,工作,人際等你會不擔心嗎?
父母日益衰弱,你會不擔心嗎?
美國銀行倒了,你會不擔心嗎?
報名參加自己主辦的一日遊了,卻又臨時退出,你會不氣惱嗎?
正等紅燈,前面車輛竟然搖下車窗,吐出檳榔汁…
正在看手機,竟然被個冒失鬼撞了一下…
高速公路上,有一車輛竟然急速彎入,讓你冒了一身冷汗…
你好像經常碰到不順心的時候,怎麼辦?

煩惱處理二法

有僧舉臥輪禪師偈云:「臥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師聞之,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繫縛。」因示一偈曰:「惠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作麼長?」

——〈機緣品〉第七

推衍

晚上睡覺時想到高速公路那個急速彎入的車輛,你還心有餘悸,心裡想著幸好我及時剎車,否則…那樣開車的人,怎麼…他父母怎麼教的?執照怎麼拿的?怎麼不會發生車禍?又想到如果自己跟他擦撞……你會想到上述那些狀況到底對或不對?你已經想了,當然都對,問題是:你該睡不睡,還在為那事懲罰自己以致不能入睡之時,那位莾撞開車的仁兄,可能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因為他一向如此開法,而且沒出過事,自己想起來都有點得意和自傲哩),根本不知道有個人為此事睡不著,他睡得正甜呢。你的氣惱除了懲罰自己,搞得自己不安寧之外,有什麼作用或效果。
再如煩惱兒女的工作好了,你煩惱到睡不著,他可能睡得正甜呢?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正在努力當中,只是你太煩了,不想跟你講,免得又要聽訓…你的煩惱除了懲罰自己,搞得自己不安寧之外,有什麼作用或效果?
所以呢?不是沒煩惱,也不是沒情緒,而是不要糾結在其中。
我們如果將上面這兩個案例,帶入到臥輪和惠能的偈中,他們的偈就不是空談了,而是活起來的指標了。惠能,嗯,會有煩惱,開車時受到驚嚇,為兒女煩心,但盡己所能,無能為力之後,就放下了臥輪呢?心裡一直提醒自己,我不要受這些事的影響,我不要受這些事的影響。我不要去想這些事,我應該將心放在艱深佛法的追求上…事情發生就發生了,能夠否認或無視嗎?壓抑,蓄意忽視就表示沒發生嗎?

如何放下

更為重要和關鍵的問題來了,如何放下?你也認為煩惱是沒事找事,自找罪受的無聊舉動,因為與事無補,徒然浪費時間和精力,你也想放下,你也想不去煩惱,但要怎麼做呢?而且你也很想知道,惠能"對境心數起",然後呢?他如何回復平靜的呢?
以高速公路那個急速彎入的車輪為例,你衝口而出的一定是個”幹"字,你受了好大的驚嚇了,趕快踩了下剎車,憤怒的瞪著遠去的車輛…這些都是緊急狀態下的自然反應。然後呢?你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緊握方向盤的手,察覺到自己處於備戰狀態了,然後呢?你看到自己的情緒了,你可以跟自己對話了:剛剛好危險,好佳在沒發生意外,我嚇了一跳,現在心還在狂跳…,你看到自己的反應,你看到自己的情緒,你察覺到它,你接納了它,你靜靜的與它同在,隔一小段時間(至於多久,則要看你的功力。)反應和情緒淡化了,消退了,你,回來了。
情緒被看見了,有了出口,它就慢慢的流走了。但,如果沒有被看見呢?那你就糾結在其中啊!除了懲罰自己,讓自己不得安寧之外,徒然浪費時間和精力,沒有其他的作用。所以我才說那是無聊舉動。

怎樣做到?

可是要怎麼看到反應、看到情緒呢?練習—>練習—>練習—>…熟悉—>熟悉—>…—>自動化反應。
起床,打開五感後,外界的人事物都會對你產生影響,這一個個的影響都是你練習的對象了。你挑選其中之一,練習;再選一,練習……而這個練習過程可能是長期(甚至終身,但也因此倍增樂趣,因為我們一直有學習進步的空間)的歷程。你想想看連惠能大師都要”對境心數起”了,何況我們這種凡夫俗子。

結論

心情隨著外界環境而起起伏伏,人生也因而生姿生色,多彩多姿,多好啊!不是嗎?

後記

我們祝福語中有「祝你順心如意」。意思呢?不順心不如意是經常有的,所以希望你(也祝福你)有時也能達到順心如意的狀態;我們換個角度好了,如果你一直都順心如意,好像沒什麼好煩惱的,你可能會反過來擔心,怎麼沒事需要煩惱啊?這樣多無趣啊?這樣人生還有什麼好玩的?
有煩惱,多好啊,你說是嗎?只是不要糾結其中。

"放下"的方法很多,例如冥想靜心,讚美日記,感恩及懺悔,運動,找人訴苦,寫下來(還可以分第一、二、三人稱;例如高速公路事件,你可以用我的口吻,用你的口吻,用他的口吻),演出來,唱出來,跳出來…專業人士協助(例如輔導諮商),如果求神祭改你認為有效,也無妨(因為你才是最重要的)。但我認為最基本也最重要的是:察覺到你要放下的情緒並願意面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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