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時間,我上班的地點在松江路附近某大樓的九樓。
那時談生意不像現在吃吃飯、聊聊天就可以,喝酒唱歌是業務部的日常,上酒店更是招待總部上司的一貫政策,連尾牙活動都要比酒量拿獎金。
但,幾個會喝又愛喝的業務經理似乎混淆了自己的職業,他/她會在午餐時間腳步微晃的搭上電梯;會在下午跟客戶見面後,滿臉通紅的進入辦公室;晚餐吃完回來加班,ㄧ身酒氣。
我私下稱呼他們為男、女酒鬼。
某日,男酒鬼又是滿臉通紅的走進他的小房間,坐在椅子上發呆,眼看就到下班時間,我的反感也跟著減緩,但是,當我經過他辦公室門口看到他半歪斜著頭、緊閉雙眼的模樣,內心頓時咯噔一下,我到底看了什麼?
隨手拉住離自己最近的同事:「幫我看看他是死是活。」
「有在呼吸啦。」
同事笑著說。
「是不能趴著睡嗎?害我以為他猝死。」
我拍拍胸口壓壓驚。
自此之後,男酒鬼的假死狀態,至少又看過三次。
女酒鬼的行徑也好不到哪去。
某日喝得醉醺醺還嚷著報表沒做完。電腦開機後,自己就當機趴在她下屬身上撒嬌。
「來我告訴你怎麼弄,森,你幫我做吧,求求你。」
怕髒了眼睛的我,草草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女酒鬼居然跑過來拉著我訴苦。
「妳知道那個客人很討厭嗎?老是要去那間很貴的餐廳,喝沒幾口就頭暈,談個case半天談不下來,好煩啊。」
我只能點頭點頭再點頭。
森對我揮揮手示意快走,我試圖撥開女酒鬼的手,幾次不成正懊惱,男酒鬼突然從小房間走出來。
「喂,再去喝一攤如何?」
於是,男女酒鬼勾肩搭背的搭電梯下樓,留下森一個人趕製報表。
臨走前,我放了一杯咖啡在森的桌上,他邊看手機邊道謝。
「等一下要去找他們,剛好可以提神。」
隔日聽說森因為宿醉,請假一天。
我心裡OS:我們公司不是位於九樓的酒樓啊,你們這個team能不能正常點。
後記:
公司再度搬遷,總公司派了老外來管理,男女酒鬼將在七月降職並搬出小房間,而森早在去年就遞出辭呈,轉往航空業。
我心裡OS:老天爺,你是有開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