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萬物的終結

更新 發佈閱讀 4 分鐘

這是一本克蘇魯小說,當初視被這樣告知的,但看完才知道很不一樣。

某部份的確有克蘇魯的設定沒錯,但小說調性卻不是,因這這是一本是克蘇魯但也不克蘇魯的小說。

當然,這是針對小說分類而言的,但若單純討論故事,那可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藉著出版社的安排,我再7/16與作者淨川有機會可以在嘉義in89影城有一場對談,討論的內容就是這本書跟我的「光明繼承者LIKADO」,討論主題是關於世界末世這回事。

這當然是因為兩本小說都有講到世界末日,有可以對照的地方,但也有很大的差異存在。

當然,這裡講的是「萬物的終結」,就專心聊這個。

故事是這樣的,有個狗仔記者,因為接到那個小時候就消失不見的老爸過世的消息,於是跑到鳥不生蛋(在現代這意味著沒有手機訊號)的深山,有間不入流的養護機構(在現代這意味著沒有wifi),然後跟返校一樣發生山洪暴發沖斷橋樑的金田一事件。

我們全都很清楚,這下不死人不行了。

並沒有,因為他老爸早擺在停屍間,而他必須留在這邊等待救援。

當然,我們知道救援是不會出現的,因為晚上就會先發生事件,比方說有人偷走屍體這種。

都屍體就算了,沒辦法開立死亡證明才是麻煩事,事關數量不小的遺產,還是要努力一下。

然後就見鬼了。

對,這下代誌大條,這地方果然有鬼,雖然有位美女小護士,但這賭注很大,不是攻略對象就是最終Boss,而且克蘇魯定番的肉體變化出現了,主角只好展開逃亡。

好啦!當然故事比這個曲折多了,還包含了一些時事,以及一些奇科幻宅會懂的梗,這讓都讓故事輕鬆不少,真的,很少會有克蘇魯故事讓人覺得輕鬆的,因為傳統克蘇魯很像伊藤潤二的作品,就算是描繪日常,畫面也同樣毛毛的,但這本的確有些搞笑的部份。

跟作者聊了才知道原本搞笑部份還更多勒!

但這樣的調性的確比較容易下嚥,至少對我而言不會一直想跳過去,因為我是那種不大花時間閱讀形容詞的人(不是不讀,是不大讀,也就是說,形容詞變多之後我會失去耐性,除非你的形容很高竿足以讓我慢慢琢磨意境--恐怖小說就算了)。

故事最後算是一個很大的翻轉,但也是個很克蘇路卻又非常不克蘇魯的結局,這一點很神奇。

克蘇魯的特色是「莫名其妙」,雖然隨著各種設定出爐,越來越不「莫名其妙」,但其實莫名其妙是個重點,因為克蘇魯是個不講道理的故事,因為那些古老又巨大的存在,雖然稱為「邪神」,但實際上他們既不邪也不神,那是人類自己的解釋,實際上他們就只是單純的「巨大」。

就像大象漫步踩死多少螞蟻一樣,大象只是單純巨大,大到他完全忽視螞蟻。

只是克蘇魯故事裡的人類就是那個螞蟻。

克蘇魯的故事裡人類是無力的。

我以前跟羽澄對談無以名狀、恐懼及貓的消失時也有提到,克蘇裡是個非常「基督教背景」的故事,差別只在於克蘇魯的絕望來自與造物主對人漠不關心,這一點正好與基督教相反,但那種巨大的存在卻是相似的(當然,當克蘇魯被各種設定變成一個多神階級世界觀以後,那種終極的絕望感反倒消失了)。

就這一點,反倒這本「萬物的終結」有把原始克蘇魯那種巨大呈現出來。

但我想這也是問題所在,過去的克蘇魯作品精彩之處在於「格局其實都不算太大」,那是一場冒險劇,我們可以帶種情緒,體驗那種字虐是的快感,卻不用負擔什麼宇宙繼起之生命這種東西。

可是如果你要深究那份「無限大」,可是會很苦惱的,因為那完全是宗教範疇,雖然大家會系稱克蘇魯宗教,實際上根本不是,這最多就某種精靈崇拜現象,類似拜關公媽祖,老實說就嚴謹的宗教信仰定義來說,這是輪不到的。

尤其克蘇魯故事雖有預言,卻很少人針對去處裡世界末日到來的事情。對了,世界末日其實又是個非常基督教式的概念(雖然北歐神話也有),而處理世界末世就無可避免的要處理「之後」的問題,這會讓克蘇魯原本的「沒道理」被迫「有個道理」。

於是你會需要面對「真神」這個概念,雖然這個故事裡有出現一位造物主,但嚴格來說這個角色不符合「真神」的定義,因為一神論的神,只能是「最終那位」,如果你的宇宙觀是那種有無限維度的,沒問題,一神論的神就是那位「數學符號的無限大」,雖然你會在數學運算時把它拿出來用後再想辦法刪掉,好取得一個有意義的收斂答案,但我們很清楚無限大確實存在,而且絕非「沒有道理」。

這也是這本書有趣的地方,一方面很克蘇魯,一方面不克蘇魯,這或許也是克蘇魯設定本身的限制,但這種限制也是魅力所在,因為有很多可以玩的地方。

總之,這是本有趣的小說,或許不是很典型的克蘇魯,但熟悉克蘇魯的朋友或許可以讀出更多弦外之音喔!

萬物的終結
作者: 靜川 
繪者: 山米
出版社:海穹文化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23/05/05
語言:繁體中文
ISBN:9786269663644
叢書系列:Diversity
規格:平裝 / 320頁 / 14.8 x 21 x 1.6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出版地: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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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oge (毛毛牙)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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