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雨連綿的天氣裡,終於選擇忍痛送走陪伴15年的老狗,看著她蘶蘶撐起發抖的雙腳,不間斷的繞圈、撞牆、失去意識…決定再也不讓她繼續受苦。
與獸醫師約在隔天中午執行安樂死,與她相處的時間就剩下不到24小時,雖然她可能再也聽不懂、甚至聽不到我的聲音,但還是把握最後的機會不斷的跟她說我愛她、謝謝她陪伴我跟我的家人,縱使是半夜發病,我們推著她外出降低她的痛苦,也沒有任何的疲倦。
隔天早上難得出現雨停的空檔,把握時間全家出動,一起在公園做最後的散步,她也難得安安靜靜的躺在推車裡,與家人留下既寧靜又安詳的合照,多麼希望時光就停留在當下,這一圈公園永遠也走不完…只是時間終究還是到了。
獸醫師到家門口時,再次下起龐陀大雨,她又開始發病,宣告現實生活畢竟沒有奇蹟,該來的終究躲不掉,而當下,無論有多少心理準備,這時候才真正感受到失去家人的真實情感如大石般壓上心頭。
在家人的淚水中,一根針,她沉沉睡去,二根針,她心跳停止,忍不住再靠著她的頭,希望她再聽到我們多麼不捨的話語,雖然這時候她的世界應該已經回復寂靜,在世的不捨終究也是說給自己聽而已。
原來失去生命的軀體,是如此的柔軟,彷彿骨頭都消失了,好害怕癱軟的頸子讓她不舒服,像抱出生嬰兒般護著她的頭頸,輕輕放在箱子裡,叮囑著送行者千萬好好對待我們的寶貝,然後關上車門,目送車子緩緩離開,就這樣長達15年的緣分,嘎然而止。
許多人反對養狗,因為覺得付出大量的光陰,最後只換得心碎的眼淚,但反覆思量,要因為最後送行的不捨,就算愛狗,也不能養嗎?如果真心愛狗,會因為毛小孩陪伴而快樂,送行時的心碎,跟十數年陪伴的踏實比起來,根本不算甚麼,她看到我回家時興奮熱情的歡迎,是一天疲憊工作後最好的療癒,每一段美麗的風景,都會因為她的陪伴而更加的趣味熱鬧,這十年的美好回憶,不是短暫心碎所能沖淡,將會成為人生中無法用金錢衡量的資產。
透過一個生命的離開,家人似乎更加緊密相依,了解生命有限,死後的風光葬禮,比不上再是一句溫暖的言語,也更加注重成員們的健康,想必她在天上也希望我們都能過得更好,瑪雅謝謝妳,我會永遠記得和妳走過的每一段美好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