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彈試爆成功的瞬間,我情緒激動的落淚了。
三年建立的研究中心,搭載了四千位工作人員、眷屬、小孩的心血與期待,耗資20億美金的計畫。在這一瞬間得到成果。在場的人彼此握手、擊掌。
對比過程中種種的不確定、壓力鍋,這一瞬間隨著試爆的成功得以釋放,看著這場景我在電影院中一度哽咽差點發出哭出聲音。
為了這惡魔般的武器誕生而感到傷心不已。
「你就是普羅米修斯,將眾神的火種借給人類,但你不知道人類會如何使用它。」
雖然我不是多麼了解電影剪輯的技巧,但感覺到情節的鋪陳、黑白影像的表現手法,前後呼應的敘事方式,讓我沈浸在其中。因為,我第一次看電影感受到這樣強烈的反差,眾人努力達成的目標,反而讓人如此難過。
裡面有個場景,是奧本海默在研究中心的體育館,準備上台發表原子彈發明成功的感言(日本已無條件投降)。
群眾情緒激昂的踏著地板,象徵爆炸時的天崩地裂。
群眾感動的落淚,看起來像是廣島、長崎接受惡魔之火的災民,哭泣。
喝嗨的人因酒醉嘔吐,看起來像是受到輻射影響的難民。
奧本海默看著這一切,想著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罪惡感、壓力、成就感、緊張、興奮,不知道什麼情緒最為明顯。
然後為了滿足在場群眾的期待,發表了「日本人終於收到了轟炸珍珠港的後果」全場鼓掌叫好。
「只可惜沒早點讓德國人嚐嚐」現場歡聲雷動。
這是你的心裡話嗎?你真的希望那些無辜的人民就因為主政者的立場,而被迫接受這樣的懲罰?
結合了世界上最聰明的科學家,給予近乎無限的資源,蓋一座城鎮,有酒吧、學校、髮廊,只為了讓科學家把家人一起帶來,能無後顧之憂、全力的投入原子彈的開發。為了證實理論、滿足內心的成就感、站上科學頂尖的地位,我能明白這是一個多麼吸引人的蜜糖。
「我只是為了科學!」「選擇如何使用的又不是我!「我不做,別人也會做!」我,就只是一個運氣比較好的普羅米修斯。
片中花了很多篇幅,描述奧本海默接受的密室審判,懷疑他的居心、懷疑他是不是間諜,揪出他外遇的事實來質疑他的品格,陳列他與科學家之間的鬥爭。過程幾乎是一面倒,檢察方利用不平等的舉證條件,過程中極盡可能的打擊他。律師最後忍不住問奧本海默,明知道這是一場不公平的審判,為何要接受?
「我有我的理由。」奧本海默回答。
因為我在優越感之下有過於龐大的罪惡感,藉由他們的攻擊,讓我能自我催眠這就是眾神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