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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照護的介面上,是按照醫院的規定,把任務完成,還是針對個別病患的差異,花時間與他的心靈交流呢?
在這部賺人熱淚又引人發笑的韓劇中,觸及了兩個重要的主題:「照護者的界線」與「精神病患污名化」的議題,前者更是引發女角鄭多恩發病的壓力事件。鄭多恩護理師被描繪成對病人親切,具有人性且很為病人立場著想的護理師,但這樣的特質卻褒貶不一,內科護理長覺得對病人處遇太過親切,以致於耗時增加其他工作同仁的負擔;精神科護理長則認為病患都很喜歡她吧,甚至覺得「比起醫院程序和規定,我們更在意病人的感受」 。在照護的介面上,是按照醫院的規定,把任務完成,還是針對個別病患的差異,花時間與他的心靈交流呢?因為我是一位心理師,執行心理治療上大部分會選擇後者,但是像其他醫事、照護人員,所面對的可能不只一人,最安全的合理作法是選擇前者,把個人被賦與的任務完成。
照護者的界線
然而,把人性灌注其中的心靈交流,在醫事人員的角色上也是有一個疆界,我們稱之於「照護者的界線」(Boundary),不同於母親對於嬰兒無限制地照顧,「照顧者的界線,」的照顧行為,通常在特定時空才會發生,在特定時空外,不會發生。比如說,鄭多恩在關懷協助患者金書丸,只會發生在醫院病房中,在鄭多恩執行護理角色的時空中,在這個時空之外,照護人員要練就一個功夫,就是完全放下(或是完全忘掉)身為照護角色的言行。這種在保持在界線的作法,不僅保護患者,也保護照護人員。
在劇中第六集,小組長秀妍,在護理師更衣間就曾警告過多恩,提及如果對每個病患都放感情,這份工作做不久,會形成自己的毒藥。我認為倒不是不能放感情,而是這份感情要有界限,如果沒有界限的話,就會像秀妍所說的,會負擔過重,形成自己的毒藥。
若守住界限,多恩就會拒絕書丸的請求,不會在下班的個人時間中,去幫書丸找書,情感也不會被無形中累積捲入,後來也不會因金書丸的自殺事件,引發罪惡感到憂鬱情緒,憂鬱情緒過深導致憂鬱症。
在精神醫學上一直有個「體質-壓力」假說,就是會患有精神病,要具備先天的潛質(體質)再加上無法擔負的後天壓力才會引發精神疾病發作,缺一不可。所以平時做好「壓力管理」是防治精神疾病的有效方法,我年輕時候學習如何保持心理衞生的「健康心理學」也多著墨於此。
精神病患污名化
另外一個重要議題是「精神病患污名化」(stigma)的現象,由於駭人的報導、奇怪無法被理解的言行、刻板的印象⋯等種種因素,群體的社會通常排斥患有精神疾病的人,而且古今中外皆是如此,使得身為精神病患者縱使在疾病穩定後,也不敢在社會拋頭露面,這使得我們常常見到,病症穩定、行為如常的患者,否認自己是精神病患,尤其在填寫職業調查表中有的健康狀態一欄中:「是否罹患精神疾病?」感到為難。甚至已康復的患者看不起正在發病狀態的患者;亦有職業訓練中的患者,擔心他人發現,而焦慮過大自己打退堂鼓,這種社會上對精神病患不友善的態度,使得他們在復歸社會中遭到很大的困難。
我曾為文指出,以思覺失調症患者來說,會發現最大的問題之一在與自身所處生活世界的人際溝通出現裂縫,病人從所謂大家共同覺知認証的「常態世界的知覺系統中」掉了出來,變成一個「孤兒」。也可以進一步地說,我們的社會遺棄了他們,不認可他們是人們常態心理狀況下的一種可能。
衝破對精神病患的雙重捆綁,有賴大家努力
所以捆綁精神疾患者,不單單是精神症狀,還加上社會不友善的眼光,這種雙重捆綁常令康復的患者無助。
其實很多患者,他的症狀已趨於穩定如常人,但當他的心理建設不足時,就容易遭受挫折,擔心他人的目光及閒言閒語,很難復歸社會,除了外在不友善的環境外,病人往往更需要堅強的自我意像(self image)才能承受這些不友善環境帶來的影響,就像劇中多恩的護理長告訴多恩要抬頭挺胸地方上班。或是像裕贊在下班時間到時,打破原有職場默會的加班文化,準時下班照顧自己身心,雖然這一切在目前我們的社會中都不太容易,有待大家一起努力,多瞭解精神病患者的種種樣貌,改變對精神病人的既定看法,才能創造更相互尊重的社會。
(相似文章已發表在「女子漾」)
註一:更多內容可參考「穗波心理師談情說愛」podcast EP57: 特輯-心理師看「精神病房也會迎來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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