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說,通過溫習過去的知識或經驗,能有新的體會和認識。能做到這一點,就可以為人師長,教化他人了。
人類獲得新的知識有兩條途徑。一是從過去的經驗中總結出規律,外推而用於解釋現在和預測將來,此為歸納法;二是從已有的一般性前提出發,推導出具體的陳述或個別結論。孔子的溫故而知新當屬於前者。
但這是一般性和擴大性的理解。這裡,孔子並非要對人類知識如何產生做出闡述,而是有所針對。
孔子這裡的『故』,毫無疑問地是指周禮。孔子的一生的抱負就是要『克己復禮』,主張恢復周朝的禮樂制度。『周監於二代,鬱鬱乎文哉!吾從周』(八佾第三)。又說,『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征之矣』(八佾第三)。
然而,孔子並非完全照搬,而是為周禮注入了『仁』這個內在依據,認為『仁』是『禮』之本,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八佾第三),這就是孔子的『知新』。孔子認為禮樂制度是可以根據時代發展而增減的,要與時俱進。子張問:『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為政第二)。
但另一方面,孔子也曾說,『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于我老彭』(述而第七)。孔子認為自己只是傳承了過去的典籍,並沒有創建新的內容。這與『溫故而知新』似乎矛盾。前人的解釋,一說是孔子謙虛,一說孔子有聖人之德而無聖人之位,故不敢言作。
但就孔子的成就而言,大部份確實是述。如朱熹之言,『孔子刪詩書,定禮樂,贊周易,修春秋,皆傳先王之舊』;創新的少,說是『述而不作』也恰如其分。
2017年1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