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路用的人/從一開始就上了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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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路用的人/從一開始就上了列車〉2024-06-03

 

  小學的時候,轉學生推薦我聽張震嶽的歌,我跟他說我聽了很有感觸、想哭,他不太懂,他只是覺得歌裡面有髒話很酷。那首歌是〈無路用的人〉,雖然說小學生應該不會真的懂那種感覺,我們沒有經歷過什麼,但渾渾噩噩、茫茫渺渺,大概什麼時候都可能體會的到。

 

 

  生命是這樣的東西。我們鮮少整體性地覺得它非常有意義。有意義感的時刻肯定是存在著的,譬如完成了某件心裡頭的大事、參與某件自己特別感興趣的活動、辛苦贏下一場球賽、看到自己發揮了影響力……,但我們不將那些時刻理解為「整體生命」。我們馬上要面對「然後呢?」的挑戰,空谷回音,很大聲,但是接下來該往何處去?

 

  但無意義感來臨的時候,它不僅僅依附在單一的活動裡、它壟罩著一切。排山倒海而來的時間都是乳酪上的空洞,總有可能一束光線那麼剛好地照射過去,所有洞連成一線,真相揭曉,那裡什麼都沒有。乳酪剩一口,籠子被關上,老鼠的最後時日,心懷感激地吃完它。

 

 

  從一開始我們就上了列車,鐵軌空的地方永遠比有橫槓的地方多。通勤本身是痛苦的,如果不是由於去的地方值得,上車到底為了什麼?

 

  所以有人推薦我們去過目標導向的人生。去四處旅行、拍照啊、打卡啦,去這裡那裡跳跳舞,快樂一下。可是這裡與那裡有何不同呢?這樣和那樣又有什麼不一樣?如果反正都是活下去或沒有活下去,那好像目標也就只是一些殺時間的工具。既然如此,躺著作夢、看雲並成為雲,挑一朵雲,好像更加柔軟輕鬆。

 

 

  於是鋼索走到一半,人類開始回頭。不管繩索連接的對面會通往哪裡(查拉圖斯特拉說了你沒在聽),反正也不真的有差別。累了的話就直接睡,於是墜落或不想墜落,需要趕快做決定。房租要繳、帳單要付,考慮到一半,轉頭回去工作,意義啊、人類啊、生命啊……

 

  「度日如年哪,支離破碎的生活/我就像是沒靈魂,在街上晃呀晃」張震嶽騙人,他明明好好地在唱歌、寫歌、當製作人、被提名、拿獎。就像好多人看了卡謬的《異鄉人》、看了押見修造的《惡之華》,都覺得那寫的是自己的孤獨、寫的是自己的格格不入。但它們暢銷,好多好多人看著並認同,原來大家的想法沒有那麼不一樣。無法被理解的是自己、無法被理解的是世界。或許理解就是一個帶來「無法」的行為,不去想、不去試,就沒有什麼事情不行。

 

  但不行。活著就會一直前進,從一開始我們就上了列車。列車進站,沒有票、不敢下車、不敢出去。繼續在車上逃竄,偶爾看像窗外,霧濛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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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一個人關進監獄究竟有多大程度是需要的?亞利桑那大學法學院院長米勒認為「我們的制裁和懲罰系統已經達到了歷史和全球標準上過度的程度」。他認為我們應該去思考那些犯下和安德森一樣嚴重的錯誤與傷害的人之中,有多少人可以像他這樣成功地重新融入社會。「嚴厲的懲罰是否剝奪了憐憫和救贖的機會?」米勒教授問到。
  如果他用正常的速度,清晰說出那些話。那中間重講一次的事情就不必發生,整件事應該可以更快完成。相反地,想要速戰速決、快速但令人困惑,增加了一些本來不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理解成本。事情需要更繁複的流程才能完成,所以令人著急。
  有一些成人,會用「他們還只是十幾歲的孩子」去幫那些做出不尊重他人行為的學生辯護。但這其實只是一種藉口,他們表面上是在袒護孩子,但更深一層來說,他們透過這個行為宣揚了一些糟糕的價值觀,譬如:「這些不尊重人的言行不是什麼嚴重的事」、「這些孩子不用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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