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短篇小說【一對情侶的普通日常】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 時空背景設定為2023年臺灣
  • 性少數涉及,非典型破鏡重圓


她是因為熱辣感醒來的。

比起眼睛,她先張了張嘴,感覺夾雜撕裂與發腫的鈍痛在喉頭滾動,像是一層撕不開的包裝紙。

外頭天色還黑著,她往床鋪左側的書桌上頭摸去,顫巍巍拿起了馬克杯,半臥半坐地就口喝下放了一夜涼了的開水,還沒找到焦距的雙眼對著抵著床尾的置物櫃發呆,好一會兒才看清櫃上的擺飾。

相較淺眠的她,A的呼吸綿長,狀似感覺到她先前的動靜,先是皺眉、似要轉醒,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冷水一次次流過疼痛的喉道,卻只讓她益發感知上顎深處像在滋長什麼的腫脹,以及發熱的掌心,心裡暗道,還好不會咳。

然後她又想,今天沒辦法上班了呢。

手機鬧鐘設在六點一刻鐘,鬧鈴響不到第三聲,A就摁掉了,起身時見她醒來沒多驚訝,因為她向來睡得早、醒得也早,只意外她早早醒了還在床上坐那麼久,通常這時候她已經起身做了一套伸展操,甚至泡好了兩人份的咖啡。

「感冒了,好像是病毒性感冒。喉嚨好痛。」她試圖不要表現得病懨懨的,鼻音像一種擺脫不掉的鄉音,讓她無論怎麼說、怎麼做,都欲蓋彌彰。

「妳原本以為是扁桃腺發炎的那個?」慢慢支起身子,A先伸手觸碰她的面頰,柔軟的指尖滑將他睡得凌亂的頭髮撥到耳後,隨後上滑、最後停在額前。「沒有發燒,吃點感冒藥和消炎藥吧。」

妳上次跟我說妳扁桃腺發炎,是不是過了一天就驗出兩條線了?從她身上跨過、小心翼翼爬下床後,洗漱到一半的A忽然想起什麼,從浴室探出半個身子,一面刷牙,一面含糊問她。

「阿災,可能就是那個吧⋯⋯」因不知所由的發炎反應感到疲累,連帶思考都慢了許多,她掙扎著想要在腦中找尋一個確切的詞彙,吐出的字詞仍舊支離破碎:「國中還是高中生物不是有教過嗎,病毒攻擊身體細胞的時候,白血球還是巨噬細胞什麼的,會先跟它們打架、把它們吞掉,直到過了幾天,我們的身體才會對應病毒,長出能讓病毒掛掉的那個⋯⋯那個⋯⋯」

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停了,然後是隨A踏出門一句沈穩的:「T細胞。」

對!就是那個!她的體況沒有樂觀到足以支持高張的情緒,本該是驚嘆號也被生生轉為有點奇怪的句號,唯有閃爍光點的眼珠能看出雀躍,「難怪妳從國中成績就比我好。」因為

「那麼久了的事了。」A笑了笑,挽起馬尾的後頸線條靚麗,面容不是艷絕眾姝但氣質很好,讓觀者能輕易心生好感。

和她們十四歲時一樣。




她跟A讀的國中是當地知名的私立學校,同窗三年,沒分過班。

別於今下抵足同眠的日常,當時的她們有著各自的小圈圈,平素不打交道,對彼此最深入的了解,約莫是月考成績單上的數值。

A的成績優異,雖不是驚為天人的美貌,勝在性子沈穩,舞勺之年已有大家閨秀的作派,談吐得體,是很得師長喜歡的「好學生」;在資優班吊車尾的她的性格活潑得多,除幾個下課一道去補習的同性友人外,和男孩子也玩得很好,偶有幾些無傷大雅的出格舉動,讓導師又愛又恨,一面抓到機會就讓她罰寫數學公式,一面找著推託之詞讓她逃過各式各樣的「極刑」。

因此,並非交惡,純粹是對人際關係還十分朦朧的認知告訴年少懵懂的她們:有些東西很好,有些人很好,只是她們玩不到一塊兒而已。只是稱不上朋友。只是對方是「不同圈子的人」而已。

後來,她花了很多時間想要捕獲青春的尾巴,最終遺憾地發現,她們的共同記憶少得可憐——不是她們缺乏共同的經歷,而是A和她像是各自收集了一本在相同時空地點的相冊,她們卻無從找到任何清晰的雙人照。

唯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一個不會留下任何紀錄的放學午後。

她出身雙薪家庭,任職於金融業的父母業務繁忙,所以在沒有補習的平日晚上,她會留在學校圖書館晚自習,下課後到附近的便利商店或麵攤填飽肚子,接著慢吞吞地在六點鐘響時,踩線回到校園。

那天稍有不同,因爲歷史老師課堂上大力推薦、一群年輕學子爭相團購的花生糖到貨了,只是順勢「加一」,她拿到手才發現花生糖足有兩個手掌長,手工製作的精緻糖品由主料花生、麥芽、芝麻和一些她看不出是什麼的食材組成,將就作為晚餐裹腹也可行。於是,她拎著那條軟花生糖在籃球場邊找個地方坐下,就見其中一張沒有坐滿的長椅上,是背著雙肩書包的A。

隔著半個操場看到她,A沒有過度熱情地扯著嗓子招呼,將手抬到臉邊,見她回以揮手,揚起一抹微笑。夕陽將白衫學子一個個染成紅色,卻掩不了那個年紀乾淨的本質。

她在長椅的另一頭坐下時,含糊地問,妳在等家人來接嗎。

A回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見她拆開了花生糖的外包裝也不再發話,望她身上一掃而過的目光,沒有少年人凡事都亟欲傾訴的慾望,不帶特殊的指向性,不著急要世界看見自己,像是隨風刮過地面的一地落葉,在一陣唰唰聲後,徒留天地的無心。

在球場上的吆喝聲間,她安靜地吃完了那一大塊花生糖,沒問A要不要吃,A也沒問她,究竟好不好吃。

時隔多年,她已記不起那是什麼滋味了,也忘了她們那天是誰先道別。

回憶像是被撕掉一頁的筆記本,誰也都沒有放在心上,好像就此不再有交集,不再在同坐一張長椅,好像⋯⋯好像此生不再相見、也不會有什麼可惜的。

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同班同學。




她們再次相見時,是她先認出A的。公平地說,是乘職務之便,跟她個人的辨認能力缺乏直接關聯。

不同於前幾個乘客假期將至的愉快氛圍,獨行的A將護照與電子機票的QR code擺到登機櫃台前時,語態依舊穩重有禮,面上笑意不太過誇張,自帶一種讓人能輕易安心的堅定感。

待看清手上機票名字與證件照,少見的姓氏讓她腦海立時浮現一個模糊的念頭,又見A一身長裙打扮,看來不太像是準備洽商,這才試探性地問出那句老掉牙的「請問妳是XX中學畢業的嗎」。

聽這提問,素來從容的A也表露了一丁點驚訝,一開始沒認出化了妝的她,直到見她露出左胸前的名牌自報名號,冷不防露出一個燦爛得像是朝露的明麗笑容。

那個笑恰到好處,不同於A過往淡薄帶點距離感的氣質,好看得令她當場怔住,好一會兒回過神來,聽對方說自己這趟要去義大利參加表親的婚禮,她一面心生暗喜,一面磕磕絆絆地輸入資料,羅馬拼音連輸了三次錯誤才拼對。

自大學以來在城市生活多年,她深能理解,在多數時候,臺灣人的社交辭令是一種不知該當如何道別的婉轉說法,沒有具實的承諾,也不是謊言,只是大家都希望能在說「再見」時保有友好的氛圍,確保重逢時還能和善相待。

因此,即便A離別時承諾返台後會找她聚一聚,她也只是在為對方行李箱貼上優先提領的貼紙時笑著虛應幾聲,沒真當一回事。

更別說要跟A發展出什麼

她在高中時隱約摸索出自己不計性別的取向,與女孩接吻過,也和一兩個男孩子約會過。

在短暫的少年徬徨期後提及這個話題,總會遇到人開玩笑說「那妳的選擇比一般人多了一倍欸,真好」,讓她只能打哈哈揭過,因為她歷經的現實,其實是更被限縮的選擇權。

那些令她能夠愛人的能力與勇氣,並不足以為那些對象帶來愛她的能力與勇氣。

儘管她從未在一段時間跟兩個或以上的對象交往,但無論是異性戀,或是同性戀,都覺得她令人不安、不可信、很狡猾,可能隨時都會跑到「另一邊」。

所以無論是「那邊」或「這邊」,都不是熱烈接納她的「那一邊」。

步入社會後,她幸運地找到了一份還算上得了檯面的工作,學生時代不歡而散的戀愛,種種相似性極高的爭執讓她無以為繼,抱持著「一個人也能活下去吧」的心態一次次婉拒職場上的桃花——許是空服員與機師的職業強度所致,她總覺有些人每次離機都有種運動員從競賽場下場時,腎上腺素無處可發的亢奮感,繼而尋求性慾上的紓解。

當然,那也是一些輕鬆的關係,她也尊重那種各取所需的互動,但不知怎地,她對此懷抱一種自嘲為「保守」的心態,因為她總覺得,「關係」本身就不應該是輕飄飄的、鬆散的、隨意的。

「就當我心裡還住著一個相信迪士尼的小女孩吧。」在A返台後真找她出來吃飯的那一夜,酒足飯飽之餘,她在吐槽散佈「結婚大法好」的同事的期間忍不住多嘴,話說出口,頓覺不妙,想著自己也不過喝了一盅清酒,不至於那麼醉。

在吧台前與她比鄰而坐,A將筷子端正地放回筷架上,此間沒有發出任何餐具碰撞的聲音,儀態良好的、連將長髮撩到耳後這麼簡單的動作,都讓她心動。

「那有什麼不好的嗎?」A定睛看她,這麼問了。

自此,她們不再只是國中同學久久見面一次的餐敘,而是一些零散的、好像需要又好像不怎麼需要正當理由的、近似朋友但也不是朋友的碰面,有時吃飯,有時喝個咖啡,有時是在她下班後順路到機捷某個站逛逛。

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誰起先主動的——開始和A牽手的,她高中讀的是女子學校,知道那個年紀的女孩子不乏比這更親暱的舉動,但那更是一種對於親密紐帶的維護與能量傳遞,是具保護性的,不同於成人與愛慾掛鉤的侵略性、獨佔性,破壞性

然而,她們已不是能以「青春無敵」為由胡天胡地的年紀,甚至可以說,在那個時候,她們絕非彼此這麼做的最佳對象

那麼,她們究竟在做什麼呢?A對這些舉動是出於默許、善解人意、不解其意的包容,或者更糟,隱忍呢?

她的思緒止於旁人的呼喚,是曾經共事、但已轉調其他部門的同事,手上捧著一個連鎖麵包店的紙袋,狀似出外採購的途中。

下班後她無意與工作往來的人寒暄太多,卻在對方標的明確的注視下,發現自己與A交握的手遲遲沒有撤開。

「原來是這樣⋯⋯」同事不掩訝異,旋即又露出一種不知所由的釋然,聽起來沒有惡意,但露齒的笑容讓她感覺弔詭,「難怪妳之前都說不欠男朋友。」

她原想像以往訕笑,用幾句「你想太多了啦」帶過,不料向來態度溫煦、被公認脾氣很好的A驀然失去笑意,冷言道:「你是什麼意思?」

這話來得突然,讓同事一時不知該怎麼應答,支支吾吾地解釋「我沒有歧視妳們啦」、「現在不也能結婚嗎」、「啊,還是妳們不是那種關係」、「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啦不要誤會」,在她出言緩頰下,幾乎是落荒而逃,闊步離開現場。

在她的感覺,A是三月的春風,溫柔卻帶點高嶺之花的寒意,但她未曾見過A如此明顯的怒意,只能從自己發燙的掌心得知,那不是針對她、A,或者她們之間的那些。

「為什麼生氣呢?」牽著手站在無人的露天月台上,她問:「在為什麼生氣呢?」

A看起來準備了這個答案很久,也或許沒有,因為A不管何時看起來都像為任何事情準備了很久,游刃有餘,隨時都能侃侃而談:「我討厭那些人輕易在他們的腦子裡決定妳是什麼樣子,會跟什麼性別的人在一起,不跟什麼性別的人在一起,明明妳會想跟某個人在一起,性別是最不需要考慮的事情。妳想和誰在一起,是因為妳是妳,那個人是那個人。」

不是嗎?A轉過頭看她,捷運進站的音樂恰逢其時響起,讓她想起一首與此時此地此景毫無關聯的歌。

那霎時,她想,她想要、樂於、願意跟這個人歷經各式各樣的日常。

她總算可以聽見,過去聽不見的鐘聲。



FIN.

*歌/鐘聲 - 引用自《The Hairspray 髮膠明星夢》〈I Can Hear The Bells〉,其中的Bells指的是婚禮禮鐘(Wedding bells)。


〖作者的話〗

因應驕傲月釋出的第二篇。

寫這故事時我沒有預設「主角是什麼性向就該有對應的什麼行為」的立場,只是如同標題所言,單純想寫一對情侶的普通日常。瑣碎的對話裡有著對彼此的關心,對過去的在意,還有很多很多的愛。

文中提到的不僅是女同志所面對的窘境,還有雙性戀者「既不在這邊,也不在那邊」的兩難。不單單是同性戀者,我在網路論壇嘗見雙性戀者們對於是否要坦白性向掙扎不已,許多人以為他們的選擇多了,可是這種「多了」的潛意涵有時是「髒了」,讓人唏噓不已,因為他們可以選擇的愛,不見得會選擇(相信)他們,遑論是更幽微且旁支的泛性戀等等。

avatar-img
18會員
80內容數
我是譁語 Art_y_an,稱呼隨意。對文本理論了解不多不知道自己的寫作類型,但喜歡寫故事(詳見沙龍連結)。 熱愛討論愛的多種形式及意涵,也是寫作的主核。 佛系經營,不會咬人,歡迎搭訕。
留言0
查看全部
avatar-img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鯨魚絮語 的其他內容
〈The Caucus Race and a Short Tale〉 一如吐司塗有果醬的一面總會朝下,他們怎也沒料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個兒身上:從殘夏戶外扭開冷氣徐徐的圖書室時,一腳踏入另一個預料之外的荒誕空間。
就跟多數物理學家,或泛稱科學家的人們,一樣,巴比倫認為情感回饋無法量化,在過去的人際交旋中,他也明瞭自己與他人的理解不見得同步,就像宇宙裡不同頻率的波,人們眼中的可見光,在他眼裡純是稀薄得可忽略不計的散光折射。 與之相對,定理是堅實且具有普世性的,不會發生我跟你認知的1有差異的盲區,可是快樂與難過?
顯微鏡下的世界很有趣,因為那總能看見肉眼無法輕易察覺的事物。
二十代才過一半的青年冷眼看他,好似克里斯講了一個關於冷凍雞的卡車司機笑話——或許這種小伎倆在比他年輕的群體面前,不過是種套乎關係的自作聰明,只有他一人還為此沾沾自喜,以為年紀尚淺是種本錢,事實上也不過是因爲無知而肆無忌憚,攤開來跟那些以「出生年份」就擅自將他們分類在「一個群體」的老學究們相去不遠。
眾所周知,巴比倫不是一個熱情的人。直白地說,他就是電視劇裡典型聰明得令人髮指的怪胎。 有趣的是,這樣一個人總會出現在大大小小的派對上,孤身拿著裝著酒水的紅色塑膠杯,安靜站在距離音響很遠的地方。諱莫如深的深色眼珠死盯著因人聲嘈雜與青少年玩樂而漣漪片片的泳池水面,好似隨時都能在一邊解出哥德巴赫猜想。
〈The Caucus Race and a Short Tale〉 一如吐司塗有果醬的一面總會朝下,他們怎也沒料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個兒身上:從殘夏戶外扭開冷氣徐徐的圖書室時,一腳踏入另一個預料之外的荒誕空間。
就跟多數物理學家,或泛稱科學家的人們,一樣,巴比倫認為情感回饋無法量化,在過去的人際交旋中,他也明瞭自己與他人的理解不見得同步,就像宇宙裡不同頻率的波,人們眼中的可見光,在他眼裡純是稀薄得可忽略不計的散光折射。 與之相對,定理是堅實且具有普世性的,不會發生我跟你認知的1有差異的盲區,可是快樂與難過?
顯微鏡下的世界很有趣,因為那總能看見肉眼無法輕易察覺的事物。
二十代才過一半的青年冷眼看他,好似克里斯講了一個關於冷凍雞的卡車司機笑話——或許這種小伎倆在比他年輕的群體面前,不過是種套乎關係的自作聰明,只有他一人還為此沾沾自喜,以為年紀尚淺是種本錢,事實上也不過是因爲無知而肆無忌憚,攤開來跟那些以「出生年份」就擅自將他們分類在「一個群體」的老學究們相去不遠。
眾所周知,巴比倫不是一個熱情的人。直白地說,他就是電視劇裡典型聰明得令人髮指的怪胎。 有趣的是,這樣一個人總會出現在大大小小的派對上,孤身拿著裝著酒水的紅色塑膠杯,安靜站在距離音響很遠的地方。諱莫如深的深色眼珠死盯著因人聲嘈雜與青少年玩樂而漣漪片片的泳池水面,好似隨時都能在一邊解出哥德巴赫猜想。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Hi 我是 VK~ 在 8 月底寫完〈探索 AI 時代的知識革命:NotebookLM 如何顛覆學習和創作流程?〉後,有機會在 INSIDE POSSIBE 分享兩次「和 NotebookLM 協作如何改變我學習和創作」的主題,剛好最近也有在許多地方聊到關於 NotebookLM 等 AI 工具
Thumbnail
國泰CUBE App 整合外幣換匯、基金、證券等服務,提供簡便、低成本的美股定期定額投資解決方案。 5分鐘開戶、低投資門檻,幫助新手輕鬆進軍國際股市;提供人氣排行榜,讓投資人能夠掌握市場趨勢。
Thumbnail
這是張老師的第三本書,我想前二本應該也有很多朋友們都有讀過,我想絕對是受益良多,而這次在書名上就直接點出,著重在從投資的角度來切入
所以說我不喜歡在醫院裡出現的小孩。不是我不喜歡小孩,而是醫院裡的是例外。
即使重搭電梯,樓梯什麼的也未曾列入考慮。
老婆婆的聲音在午夜吱吱呀呀像老舊的門板叫喚著。 著實感到不舒服。
Thumbnail
Hi 我是 VK~ 在 8 月底寫完〈探索 AI 時代的知識革命:NotebookLM 如何顛覆學習和創作流程?〉後,有機會在 INSIDE POSSIBE 分享兩次「和 NotebookLM 協作如何改變我學習和創作」的主題,剛好最近也有在許多地方聊到關於 NotebookLM 等 AI 工具
Thumbnail
國泰CUBE App 整合外幣換匯、基金、證券等服務,提供簡便、低成本的美股定期定額投資解決方案。 5分鐘開戶、低投資門檻,幫助新手輕鬆進軍國際股市;提供人氣排行榜,讓投資人能夠掌握市場趨勢。
Thumbnail
這是張老師的第三本書,我想前二本應該也有很多朋友們都有讀過,我想絕對是受益良多,而這次在書名上就直接點出,著重在從投資的角度來切入
所以說我不喜歡在醫院裡出現的小孩。不是我不喜歡小孩,而是醫院裡的是例外。
即使重搭電梯,樓梯什麼的也未曾列入考慮。
老婆婆的聲音在午夜吱吱呀呀像老舊的門板叫喚著。 著實感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