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假期15

「義大利隨想曲」之社群

就狹義的拉丁血統而言，義大利是拉丁民族的起源，或至少是原始拉丁人族群之一。拉丁民族的熱情奔放、不拘小節、觀念彈性、事緩則圓等等的性格，在在可於義大利各處看見。這些正面語詞表述，會有相對負面的情境，如不守秩序，不重法治，遇事推諉，做事慢慢來。台灣雖不如日本是個高效率社會，但若拿去義大利比一比，在台灣還是很幸福的。

據說，咖啡是影響義大利「生產力」的因素之一。我們都知道，義大利人認為除了義式濃縮咖啡espresso外，其他都不叫咖啡。喝咖啡是他們的生活文化，上從總統政客，下至基層百姓，每天幾乎如伊斯蘭「呼拜」般，固定都要來個五次，似乎這如同他們的信仰儀式。早餐畢，一小杯三十毫升濃縮咖啡，是一天元氣的來源。九點上班，到十點半，伸個懶腰，向同事用ok手勢在嘴邊轉轉，邀約咖啡時間，不用講話，三三兩兩離座到咖啡間。一去約半小時。十二點準時午餐，少不了嘆息午餐結束的一杯espresso。但不必難過，下午一點上班後，兩點半有午茶break time，又不約而同走向茶水間，半個小時也跑不掉。下班五點必須準時，很少會加班，奔向餐廳享受美味，就算家中也是好料，當然都必備甜點後的小小杯。這樣五拜結束，宵夜嘛，我猜有可能是喝紅酒或橄欖油。

近十幾年來，北非與中東因飢荒或戰爭，不少難民漂流於地中海，很多人第一站就是義大利。義大利「進口」了許多難民，也「輸出」難民以減少內部壓力，自身也吸收不少難民。他們要居留在義大利的難民自力更生，只要用自己勞力換取金錢，不作奸犯科，就可在義大利待著。於是，每個景點，都有講阿拉伯語的北非或中東人，拿著符合時令的貨品兜售。下雨了，賣雨傘；大太陽出來，賣帽子；天氣悶，賣手持袖珍電風扇；小孩子多，賣發聲變形蛋黃哥。他們輕裝簡從手持商品黏著客人，不嫌煩不嫌累。有回遊覽車在等紅綠燈，只見車前斑馬線一位東歐男子在拋木瓶，三個瓶轉啊轉，還不時掉到地上，難民真是值得同情，但需要更前端來解決問題。

難民可能會遭受歧視，但義大利本國人也可能因地域問題而彼此歧視。大致上說，義大利南部是農業省分，北部是工商業省分，在經濟能力和教育程度上，自然是北部優勢高。就如其他國家的發展，農業區的人口會流向工商業區，都市就愈形膨脹擁擠。而北部地區的「原住民」會歧視南部來的「新住民」，這是潛規則和潛台詞。我們參觀博物館，有嚴格安檢，突然一個警衛跑來找我們團員大聲說話，經翻譯，他認為團員有拍照，違反規定，但團員說沒有，手機也找不著證據。那高頭大馬滿臉腮鬍的禿頭警衛氣呼呼走了。我們導遊分析，那是一位南方省分來的人，可能要向歧視他的北方省分主管表現自己能力，故來找碴。聽起來很扯，卻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