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哲學家—愛比克泰德 Le philosophe boiteux- Épictète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死亡本身不會使人畏懼,令人畏懼的是我們對它的看法。

死亡本身不會使人畏懼,令人畏懼的是我們對它的看法。


西元前三世紀,斯多葛派由芝諾(Zénon de Citium)創立。根據第歐根尼(Diogenes Laertius)的紀錄,當時還是商人的芝諾在希臘無意間從一位書商那讀到色諾芬《回憶蘇格拉底》(Xénophon, Memorabilia),其中對蘇格拉底的描述讓他印象深刻,芝諾因此走上哲學之路,開始在雅典的門廊1下授課。他的學生克里安西斯(Cléanthe)及克律希波斯(Chrysippe de Soles)繼承他的思想並發揚,後來經由帕奈提烏斯(Panétios de Rhodes)將斯多葛派哲學帶到羅馬帝國。


愛比克泰德,斯多葛派代表人物之一,我們對他所知甚少,只知道出生時可能是奴隸2,他的名字恰巧也說明他的身份地位,因為希臘文 épiktétos即表示「買來的(acheté)」的意思。傳言說他的瘸腿是由於遭受主人以巴弗提(Épaphrodite) 的虐待,但也有可能是風濕3造成他的殘疾4


以巴弗提並未善待5愛比克泰德,但意外地讓他在當時著名的斯多葛派大師魯弗斯 (Musonius Rufus) 底下學習,而這位老師因認為所有苦難其來有自6,所以對於自己的學生的遭遇毫不干涉。後來愛比克泰德回復自由之身,開始在羅馬大街上傳授哲學。


愛比克泰德沒留下任何著作,留傳後世的《論說集》(Entretiens)或《手冊》(Manuel),是由其學生阿里安(Arrien)將其言行紀錄而來。有趣的是,阿里安起初的念頭只是想把老師的話記下當作將來複習的筆記,卻沒想到引起很多人的興趣而被抄寫流傳,這才讓他決定要出個「正式」版本。


愛比克泰德認為人生如戲,每人都該接受自己的命運,守好本分,如同他在《手冊》的第七章中提及: 

C’est à toi de bien jouer le personnage qui t’a été donné ; mais c’est à un autre de te le choisir. Bien vivre son rôle, le vivre à fond. (雖然是別人替你選擇這角色但是是你要去扮演好被賦予的角色。不僅止於演好這角色,徹底投入這角色吧!)

 

此外,他強調必須區別事實及其表象7,分辨出自己可以控制及無法控制的事物8,學會接受和適應充滿不確定性的現實,他說:

Parmi les choses qui existent, certaine dépendent de nous, d’autres non. De nous dépendent la pensée, l’impulsions 9, le désir, l’aversion…… ; ne dépendent pas de nous le corps, l’argent, la réputation, les charges publiques……(在現存的事物中,有些取決於我們自己,有些則否。取決於我們自己的有思想、衝動、欲望、厭惡……;不取決於我們的有身體、金錢、聲譽、公眾事務……)


追本溯源,使人煩惱的並非事物本身,而是人對事物的感受10,關於死亡,他也不懼怕:

La mort n’a rien de redoutable. La chose à craindre, c’est l’opinion que la mort est redoutable.(死亡本身不會使人畏懼,令人畏懼的是我們對它的看法。)


若死亡也不足為懼,那其他還有什麼好怕的呢?所以,當遭逢外來的困厄時,就學愛比克泰德淡淡地說一句 :

Cela ne me regarde pas. (那些都和我無關。)

 

 



Lexique:

1.     希臘文是Stoa Poïkilè,法文為le portique peint,彩繪門廊的意思。斯多葛主義Stoïcisme即是源自於Stoa這詞。

2.     Un esclave:若是奴隸身份或地位,則是un esclavage。

3.     Des rhumatismes:此名詞慣用複數來形容。

4.     Une infirmité:(n.f.)若是殘疾人,則是un.e infirme;還可聯想到相似字un infirmier/ une infirmière.,指護士。

5.     Maltraiter:(v.t.)否定字首mal,去掉變成traiter,就是對待的意思。

6.     這位大師曾在他的著作Discours et Fragments中說:« Nous souffrons pour une bonne cause » (勞苦與不幸都是必要的,我們要隨時準備好承受所有苦難)

7.     原文是La réalité et sa représentation。

8.     原文是Ce qui dépend de nous et ce qui n’en dépend pas:Ce qui為其子句的主詞,用來取代一句話、一件事或一個想法。ce是中性代名詞,不指定事物;qui為關係代名詞,用來連接後面的子句(即附屬子句)。後半部分的en為代名詞,代替前面de nous。

9.     Une impulsion:(n.f.)衝動,形容詞為impulsif。

10. Des perceptions:(n.f.) 形容詞為perceptible,可感知的;反義詞imperceptible也很常見,難以察覺的。

 


參考資料:

Tobias Weaver, « A brief story of stoicism», https://orionphilosophy.com/a-brief-history-of-stoicism/. Consulté le 28 juin, 2024.

Cédric Enjalbert et Victorine de Oliveira, « Épictète, ce qui dépend de nous et ce qui n’en dépend pas », in PhilosophieHors-série- Stoïcisme, pp.9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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