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心理師:
在澳洲已經超過一個月,常常還是覺得人生好難,要如何活在當下、此時此刻呢?
要怎麼接受自己的情緒,要怎麼放下,我內心總是有好多的疑問。
先繼續說喜歡的房東,他家的樣子好符合我想像中的家的模樣,乾乾淨淨、漂漂亮亮不雜亂沒有太多擺飾,有掃地機器人每天會定時打掃,有跟我味道很像的香氛。或許喜歡一個空間就有可能連同喜歡他的主人吧,在他的佈置的世界裡,我快樂的生活著。於是我藉著酒意把房東撲倒了。那天晚上一起喝完酒,意識有點朦朧的時候,我傳訊息給房東:能不能去你房間發酒瘋?
我想他是有預感的,我曾說我喝醉的時候有可能對人毛手毛腳。
他回我:不怕被吃掉就來。
當我靠近他時,他喃喃自語:才認識兩天會不會太快,接下來兩週怎麼辦?
我喜歡他嘴唇還有身體的觸感,在身體交流時話不多,但動作卻很溫柔。
他說:你知道我們回台灣不會有聯繫的吧?
我忘記我怎麼回應的,或許是笑著點頭吧,其實我比他更害怕要負責。
我和他說我喜歡他的全部。其實我知道,我只是把他當成我沒機會相處的35歲的初戀罷了。某天清晨我做惡夢醒來,傳了一些訊息給房東,沒有得到回應。其實剛開始我的心情是興奮的,好像那幾年我跟初戀吵架的日子,看著一樣的通訊軟體、一樣的沒有頭貼、一樣的名字不是本名的帳號,好奇他心裡在想什麼,我活在我意外編織的幻想世界裡,果然都市傳說都是真的。
他距離我越來越遠,也不怎麼回我訊息了,我問他為什麼總是待在車庫不待在客廳呢?
內心的我深深的覺得自己被拋棄,他安慰我他習慣一個人生活了。總覺得遇到房東後提醒了我要好好生活,也好像圓滿了沒有曾經和初戀一起過過的生活。但做惡夢的後遺症無處緩解,我有點生氣不堅強的自己,早上和朋友稍為打字聊天就又掉下了眼淚,下午和另一位朋友說又做惡夢了,朋友馬上來打問我還好嗎?
做惡夢的當天總是掉淚,何時才是盡頭呢?
可能是身心狀況真的到崩潰的邊緣,所以我和兩位朋友說出自己私生活的經驗,我偶而會發一些少數朋友才能看到的文章,也沒有寫那麼露骨。或許在我的價值觀裡,隨意與人有親密關係還是個需要隱瞞的事情。有很多時候,我覺得沒辦法戰勝自己的痛苦,沒辦法坦然接受自己的行為,總要與小時候受到的創傷做比較、做牽扯、做聯想,我問AI我是不是太脆弱了呢?它說我只是很敏感很真實的感受這個世界,大家是不是都在安慰我,要怎麼接受這樣的自己跟喜歡這樣的自己?以為到澳洲會是個新挑戰的刺激又或者是放鬆的開始,有時候好難理解慢慢來比較快,心情總是上上下下的。
好消息是今天終於度過了做惡夢與被拋棄的雙重恐懼感,稍微冷靜下來,初一的日子一個人在澳洲走春,每個家庭的庭院都好美。回到家,我整理兩年前的諮商筆記,我寫到喜歡的樂團團員休息了,但去年底團員又復出了,時間過好快。在休息的這一週,我拼完了房東拼四分之一的一千片拼圖,看完了一本書,洗衣、晾衣服、煮飯、看電影、寫明信片、寫給你的信,把接下來城市的行程排完。
我很像還是不能能長時間獨處,總會感到莫名的心慌。房東說過年會出門玩,但始終沒跟我說會出門幾天,訊息再也沒有回覆,距離很像沒辦法再靠近了。
和一位已經拿到澳洲護照的中國人見了面,他說他不喜歡中國的生活,很早就決定大學要到國外留學,我和他確認很多我從小到大好奇的事情,很久沒有被抓著做床上運動那麼久,年輕人體力真的很好,雖然他才小我兩歲。我請他載我去看星空,開車兩個小時,只看到一片漆黑。
什麼時候才能遇見這樣一個人,並非以交往或是性行為前提認識異性呢?
或許應該說:何時我才能以我希望正常的姿態跟異性相處呢?
總覺得自己把跟房東的關係搞砸了,我想我們原本會是我想要的距離。
兩年前的諮商筆記曾這樣寫著:不過明天的我,會來擁抱我的吧。
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