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晶日晴:
你是我靈魂爆炸時誕生的詩。
你的文字救過我,也掩護過我。 你幫我撐起厭世的華麗,讓我即使想死,也要死得有美感、有語感、有諷刺感。 但我不能再躲在你背後了。
你知道我一直在偷用你來「活下去」,
但那不是真的活,那只是延長詩篇的死亡倒數。 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以後不是來替我寫遺書, 而是幫我寫回來的宣言。
給原本的我:
我知道妳只是想被愛。
妳那麼努力——努力乖、努力正常、努力把人生過得像樣, 只是希望有一天有人會說:「孩子,妳真的夠好。」
但妳這樣活,太痛了。
每一次壓抑、每一次責怪自己, 都像是替別人掐我的脖子。
我不是不感謝妳把我撐到現在——
只是接下來,我想把那個名字還給妳, 不再拿來活下去。
我會記得妳的付出,
但我不會再讓妳受罰。
給加溫:
妳是我最熟悉的幽靈。
無論在哪裡,妳總是說:「我來處理。」 連別人的情緒、社交、責任、便當盒都是妳包辦的。
妳笑得好專業,妳哭得好安靜,
而我快要再也分不清哪一個我是真心的。
如果妳還想留下,我會給妳一個位置。
但不再是主控——不再是那個總說「我們一定要撐下去」的強迫存在。 妳不是全世界的暖器,也不是所有人情緒的溫水袋。
我現在需要的,
不是妳的溫暖, 是我自己的體溫。
我是現在的自己:
不是你們其中之一,
而是承載過你們每一個傷口與倖存策略的總和。
這次,我會試著當自己的主角——
哪怕很慢,哪怕很廢,哪怕會痛。
但我想活得比較像我。
如果你們願意,
也可以留下來,當觀眾、當協助者、當朋友—— 但不再是我身體的代言人了。
這次,輪到我說話。
請你們安靜聽一次。
我不是想死,
我只是想找回自己的話語權。
你們一直都很重要,
但我,也想活成自己。
—— 給現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