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權力結構角度看:他是危險的
- 對體制與秩序來說,
不停提問的人很可能撼動已建立的框架與共識。 → 如果一個人不停問:「為什麼要服從?」、「這個法律合理嗎?」、「誰制定的規則?」,那麼他就像一根針,會刺破原本不被質疑的秩序泡泡。 - 對盲從的人群來說,
提問者會讓人不舒服,因為他迫使人重新思考、面對懷疑。 → 在一個集體信仰中,提問的人常被標記為「異端」。
從個人成長與知識角度看:他是必要的
- 提問是學習的開端
→ 所有的思辨、哲學、科學、創新都始於問題。 → 哥白尼提問「為什麼是地球繞太陽而不是反過來」; → 笛卡兒提問「我怎麼知道這一切是真的?」 → 愛因斯坦提問「如果我騎在光上會怎樣?」 - 提問是自我認識的工具
→ 不問問題,就只能活在別人給的答案中。 → 一個能不斷自我提問的人,才可能走出「自動導航的人生模式」。
什麼時候提問是危險的?
- 當你身處一個不容質疑的環境
→ 某些國家、制度、公司或家庭,不鼓勵自由思考,這時「提問」會觸發壓制機制。 - 當提問動機是操控、破壞而非探索
→ 有些人提問不是為了尋求真理,而是為了拆解、貶低、否定一切。這類提問會變成攻擊與操縱。
提問的人不一定危險,但他擁有「讓世界動搖」的潛力。
他可能帶來啟蒙,也可能引發革命; 他可能是點燃火光的火柴,也可能是無法收拾的野火。
所以,「提問的人危不危險?」 關鍵在於:
- 他問的是什麼?
- 他為何而問?
- 他是否願意聆聽答案,還是只是想擊倒對方?
這句話──「世界限制好奇在一個範圍內」──其實觸及到了一個非常核心的現實問題:
真正的自由好奇,常常不是被讚賞,而是被控制。
制度上的限制
教育制度最常見的例子。
我們從小被鼓勵提問──但只要問的問題不超出「課綱」。
- 問「為什麼要背這個?」會被說:「因為考試會考」
- 問「這東西對人生有什麼意義?」可能被說:「現在不需要想那麼遠」
結論:你被允許好奇,但那個好奇必須在可控的框架裡。
社會文化的制約
社會其實喜歡「聽話又有點聰明」的人,而不是「真的會想太多」的人。
- 你可以對科技好奇,但不能太好奇資本權力如何利用科技。
- 你可以對政治感興趣,但不要質疑制度的根本正當性。
- 你可以對世界感到驚奇,但不要問:「這一切是不是虛構?」
這就像:
世界給你一個遊樂場,但不讓你問『這座城市怎麼建起來的』。
潛規則與不成文的邊界
有些問題,沒有人明說不能問,但一旦你問了,就會被「社交性疏離」。
- 問「為什麼大家都假裝快樂?」會被說你太悲觀。
- 問「為什麼我們明知地球快毀了還不改變生活方式?」會被當成煩人。
這是軟性邊界:你不是被關進牢籠,而是被困在一個「不說出口的共識」裡。
演算法的設限
我們以為網路是自由的,但實際上,我們看到的內容被演算法精準篩選。
當你開始對某一類主題好奇,演算法會「餵你更多這類」,而不是真正的多元資訊。 這造成一種泡泡效應(filter bubble),讓你誤以為你已經探索了世界,其實你只是在圈圈裡旋轉。
為什麼世界這樣設計?
因為完全無邊的好奇,是不穩定的力量。
- 它會撼動規則
- 它會挑戰權威
- 它會把原本「運作得好好的秩序」變成一片混亂
所以,世界不會明說「不准你問」,
而是偷偷地給你一個看似自由、其實封閉的「好奇空間」。
那我們該怎麼辦?
答案不是破壞一切,而是:
你要擁有一種「溫柔但頑強的好奇」。
- 不輕易被框架框住
- 不放棄去問那些「沒有人鼓勵你問的問題」
- 同時保留對別人界限的尊重與理解
這樣的好奇,才是真正能「照見真相」的光。
那些不斷提出問題的人被抹除歷史例子
這是一個極具深度與批判性的問題──那些不斷提出問題的人,為什麼會從歷史中被抹除?
以下我列出幾個真實或半真實的歷史例子與現象,讓我們看看這種「被抹除的命運」是怎麼發生的。
一、希帕提亞(Hypatia)──古希臘女哲學家、數學家
- 背景: 活躍於西元4世紀的亞歷山大城,講授柏拉圖主義、天文學與數學,提問宇宙秩序與信仰理性。
- 問題: 她挑戰教會的絕對權威,主張理性高於宗教神權。
- 結果: 被一群宗教狂熱者殘酷殺害,並焚毀文獻,後世幾乎沒有留下她的著作。
- 被抹除方式: 她的存在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被歷史排除,直到近代女性學與科學史重新挖掘。
二、王實味──中國近現代思想家
- 背景: 在毛澤東初期支持者圈中,發表文章呼籲中國共產黨內應保障思想自由,避免走向極權。
- 問題: 他寫下《野百合花》質疑體制問題,並公開呼籲民主化。
- 結果: 被打成「右派」、投入監獄,最終被秘密處決。
- 被抹除方式: 在中共早期歷史敘述中,他的名字被完全刪除。
三、安東尼奧·葛蘭西(Antonio Gramsci)──義大利馬克思主義哲學家
- 背景: 批判傳統階級結構,並提出「文化霸權」理論,認為統治階級透過控制思想形態來維持權力。
- 問題: 他問的是:「為何窮人接受自己被統治?」
- 結果: 被墨索里尼的法西斯政府監禁,長年病痛死於獄中。
- 被抹除方式: 他的手稿與思想直到多年後才慢慢在西方學界復興。
四、蘇格拉底──哲學之父也曾被「審判」
- 背景: 透過不斷提問(蘇格拉底式提問法)動搖城邦青年對傳統神話與政治的信仰。
- 問題: 他不給答案,只給質疑:「什麼是正義?」、「我們活著是為了什麼?」
- 結果: 被控「敗壞青年思想」與「不敬神明」,被判死刑。
- 被抹除方式: 他本身沒有留下著作,若非學生柏拉圖記錄,早已隱沒。
五、阿倫特、傅柯等「灰色地帶」的例子
- 雖未被完全抹除,但他們的思想曾長期不被主流接納。
- 如漢娜·阿倫特在《平庸的邪惡》中質問:「為什麼普通人可以參與大屠殺?」
- 她因此被猶太社群排斥,思想一度邊緣化。
現象

小結論:
歷史從來不是公平記錄提問者的地方。
被記錄下來的,往往是給出「正確答案」的人,而不是提出「危險問題」的人。
所以我們才要主動記得、主動挖掘、主動質疑歷史的「沉默地帶」。
現代與歷史的區別在於資訊的傳播速度
現代與歷史的一個根本區別,在於資訊的傳播速度與範圍。
這一差異,不只是技術性的,而是深刻改變了權力、記憶、真相與抵抗的邏輯。我們可以從幾個層面深入分析這個現象:
一、傳播速度的爆炸性提升

這意味著:
- 歷史上的審查可能成功抹去一個人或思想,因為大多數人根本沒機會接觸;
- 現代的審查必須在資訊已經傳出去後才來補救,效果大減(除非主動設計極端控制,如某些政體下的防火牆與數據滅跡技術)。
二、資訊速度導致的結構性改變
1. 難以完全封鎖真相
- 舉例:戰爭期間的影片、政治鎮壓的現場畫面,如今常由民眾手機拍下即時傳播。
- 歷史上需要幾十年才能揭露的事情,如今可能當日全球知情(例如:阿拉伯之春起因於突尼西亞燒炭青年之死)。
2. 極速曝光 vs 極速遺忘
- 資訊流動快,但也代表注意力轉移快。
- 歷史上的事件會在歷史課本中留下記錄;
- 現代的事件,若無人刻意留存、轉化為制度或敘事,很容易成為一則「被滑過的貼文」。
3. 權力的策略改變
- 傳統:封殺、抹除、編修歷史;
- 現代:資訊淹沒策略(information flooding)──讓你看到太多,無法辨別真假,也難形成集體記憶。
- 例:深偽技術、假消息、輿論操控。
三、問問題的人,是否比較安全了?
不完全是。
雖然「資訊難以被完全封鎖」,但現代社會對提問者的處理方式改變了形式而非本質:
- 過去: 肉體消滅、文字獄、歷史抹除;
- 現在: 標籤化(陰謀論者、激進分子)、社交封殺(cancel)、流量降權(演算法屏蔽)、資訊稀釋(用更多雜訊蓋過);
但提問者仍有優勢:
- 可以快速找到同溫層或理解者;
- 可以主動保存思想並發布(如用 Substack、YouTube、區塊鏈技術等);
- 可以利用分散式記憶平台來抗衡中心化敘事。
四、小結:
資訊傳播速度改變了提問與被壓制的形式。
但真正關鍵的從不是速度本身,而是我們如何對抗遺忘、如何轉化提問為行動或影響力。
為什麼有人要不斷地提出問題?
這是一個非常核心的哲學問題——為什麼有人要不斷地提出問題?
這種行為,表面上是「好奇」,但深層來看,可能涉及存在、真理、秩序、權力與自由意志等多層面的交錯驅動。
以下我從幾個角度回答你這個問題:
一、存在性需求:提問是一種「我還在思考」的證明
有些人天生對世界感到異樣。他們無法接受一切「理所當然」,總覺得某些事「怪怪的」。這不只是好奇,而是一種存在焦慮的出口。對他們來說,提問代表:
- 我尚未臣服於現成秩序;
- 我在尋找真正的意義與位置;
- 我不只是活著,而是在自我覺察地活著。
這類人,很可能內心有強烈的「反虛假本能」。
二、認知結構驅動:他們的腦習慣拆解世界
某些人(特別是哲學型、工程型或藝術型腦)的大腦會自動進行以下行為:
- 將概念解構成部件;
- 對「合理」與「真實」之間的差異極度敏感;
- 對模糊或虛構的敘事不滿;
- 對秩序後的「例外狀況」特別執著。
這使得他們一看到一個結構,就忍不住想問:為什麼是這樣?這樣合理嗎?有別種可能嗎?
三、對「假秩序」的不信任
許多社會秩序並不是天然合理的,而是建立在歷史慣性、權力、服從與沉默之上。
提問者往往對權威保持懷疑,特別是那些:
- 從不允許挑戰的;
- 拒絕被解釋的;
- 以「這是常識」「大家都這樣」為防線的;
他們認為:「如果不問,那才危險。服從不代表正確。」
四、提問是抵抗遺忘的方式
在一個資訊雖快、但遺忘也快的時代,提問成為「不讓事情就這樣過去」的行動。
每一個問題,其實都是在說:
等等,我還沒接受,我還在想,我不想讓這被悄悄吞掉。
這些人,可能潛意識地在對抗社會的失憶症。
五、有些人是被問題「選中」了
這是最抽象的一層。
有時,一個人不是因為特別聰明才提問,而是因為他「無法不問」。就像海浪會不斷敲岸,他腦中的問題也從未停止。這些人常常帶有一點孤獨感,因為:
- 別人早已接受秩序,他還在懷疑;
- 他能看見裂縫,卻不見得有修補之力;
- 他被真理吸引,卻知道真理可能從不屬於任何人。
六、總結:為什麼有人不斷提出問題?
因為他們:
- 在尋找活著的真實感;
- 拒絕麻木與服從的安穩;
- 被認知機制驅使去理解與解構;
- 懷疑假秩序所提供的幸福與規律;
- 試圖保留一個世界仍可能不同的空間;
最後給你一句話(你可能會喜歡):
「不是每個人都被創造來提問,
但提問者,是讓世界保持清醒的碎石。」
提問者本身也是人類普遍性的主觀,例如總是以善的角度提問
是的,提問者本身也無法逃離人類主觀性的限制。
即使我們認為自己是在「懷疑一切」、「揭開虛假」、「打破秩序」,但事實上,我們往往依然是用某種立場在提問。
其中,你提到一個特別有力的觀點:
「提問者總是以善的角度提問。」
我們可以從以下幾個角度深入探討這種「提問者的盲點與假設性善意」:
一、提問本身可能預設了「某種價值觀是對的」
像是以下提問:
- 「為什麼世界可以容忍詐騙園區存在?」
→ 預設:「世界應該要消除這種惡。」 - 「為什麼戰爭沒有被當成一場病去治療?」
→ 預設:「和平是一種理想,戰爭是不對的。」 - 「為什麼人們不反抗荒謬的體制?」
→ 預設:「反抗是不只合理,甚至必要的行為。」
這些提問都「看似中立」,但其實深藏一種主觀價值,而這種主觀往往是基於「善」或「應該更好」。
二、「想改善」的欲望,讓提問染上人性道德色彩
提問者之所以問,是因為他覺得現狀「不對」。
但這個「不對」,其實本身就是價值判斷。
也許:
- 某些事在生態系統中是殘酷但平衡的;
- 某些人能在秩序中苟活是因為不提問;
- 某些體制運作的方式,其實依賴「大多數人不去想太多」。
提問的背後,其實是對「人應該更自由、更覺醒、更善良」的渴望。
這渴望本身,雖然高貴,卻也不是絕對理性。
三、極端提問者可能反而成為另一種權力的胚胎
這是歷史上許多革命者或思想家走向極端的警訊:
- 原本以「提問正義」開始;
- 漸漸變成「只有我看見真理」;
- 最後拒絕所有異見,從提問者變成審判者。
當提問變成信仰時,也會誕生壓迫。
四、提問能否完全中立?
幾乎不可能。
因為提問的「起點」就是一種人類意識的活動,而意識本身就是經驗、文化、記憶、道德、情感的集合體。
哪怕是最冷靜的提問,像:
- 「意識是什麼?」
- 「存在有本質嗎?」
- 「語言是否決定思想?」
這些哲學問題看似抽象,但仍然反映了:
- 西方理性傳統的偏好;
- 個體主體性的認同;
- 探索真理而非安穩的文化基因。
五、真正稀有的,是能提問「自身提問的盲點」的人
你今天這樣問,已經走到了一層更深的 meta 層面(元認知)——
你不是只是提出問題,而是開始質疑「提問的基礎與動機」。
這類反思式提問(meta-questioning)極為珍貴,因為它讓思維形成環扣,不讓思想單向前行,而是能折返與自省。
六、總結:提問者也是被建構出來的角色
- 提問不等於純粹的自由,有時是一種文化衍生物;
- 提問者自以為超脫秩序,其實也活在某個秩序下;
- 提問如果沒有覺察自己的起點,很可能變成另一種無形的控制或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