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吐槽』,永遠不會有『完結』的一天!你等著,下一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來自主角的反擊』!」
蘇念星的怒吼言猶在耳,但當她真正踏出「思維謬誤」咖啡廳,呼吸到夜晚微涼的空氣時,卻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耳邊似乎還迴盪著弟弟蘇曉偉的「情報員報告」、許浩然的「濾紙玫瑰誓言」,以及李曉萌的「傻白甜浪漫濾鏡」。更別提店長陳光正那精明的笑聲,和銀河那看穿一切的死魚眼。還有那個縮在角落,只敢用白板溝通的「作者小潤」……
這些「非理性生物」,彷彿在她的大腦皮層裡進行了一場「無差別轟炸」。她感覺自己所學的心理學知識,在他們面前,根本就是「降維打擊」,完全無法適用。「或許,我真的需要一個『認知重構』的機會。」蘇念星喃喃自語,腦中浮現陳默那句「無為而治,並適時進行物理隔離」。
物理隔離……對!這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她掏出手機,瀏覽著旅遊網站。海岸線、山間小徑、遠離人群的森林……任何能讓她遠離那些「移動性非理性汙染源」的地方,此刻都顯得如此美好。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個號稱「心靈綠洲」的文創小鎮——「無妄小居」。
「嗯,『無妄小居』……這名字聽起來就很有『超脫世俗』的感覺。」蘇念星輕聲自語,心想這次應該可以讓自己心靈恢復健康了吧!她相信,只要遠離這一切混亂的源頭,她的「理智」就能重新佔領高地,她的「吐槽能量」也能得到充分的積蓄。
初抵無妄小居:空氣對話者的「靈魂震撼」
抵達「無妄小居」後,蘇念星立刻感受到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這裡的步調緩慢,空氣中瀰漫著木頭與咖啡香。她入住的民宿簡約而雅致,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第二天上午,蘇念星決定到鎮上走走,感受這份難得的寧靜。她坐在小鎮廣場的長椅上,正享受著和煦的陽光,卻看到不遠處,一位身材高瘦、穿著奇特麻布衣裳的男子,正對著一盆不起眼的盆栽,神情嚴肅地「對話」。
男子時而頷首,時而搖頭,甚至還會輕聲「回答」盆栽。他時不時地調整盆栽的角度,彷彿在為它創造最佳的「溝通環境」。
蘇念星的眉頭開始微微抽動。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行為藝術家」——「空氣對話者」嗎?她的理性警報再次響起。
她忍不住走上前,以她專業的語氣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是否需要協助?這盆栽……它在植物生理學上,並不具備發聲功能。」
行為藝術家緩緩轉過頭,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彷彿能看透世間萬物。他輕輕一笑,指了指盆栽:「這位小姐,妳誤解了。這不是『發聲』,這是『頻率的共鳴』。我正在與『萬物之靈』進行深層次的『靈魂交流』。它告訴我,它很『寂寞』,需要『愛』與『理解』。」
「寂寞?愛與理解?一盆植物?」蘇念星的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先生,根據植物學和心理學,植物的『寂寞』是一種『擬人化』的說法,並無實證依據。您這種行為,更符合『投射性認同』的定義。」
藝術家依然保持著他那「超凡脫俗」的微笑:「妳所說的『定義』,不過是人類有限的『語言框架』。妳要試著『用心去感受』,去傾聽空氣中那些『無聲的聲音』。難道妳感覺不到,這盆栽,它在『渴望被觸摸』嗎?」
說著,藝術家竟溫柔地撫摸起盆栽的葉片,那動作,仿佛在輕撫一個心愛的孩子。蘇念星看著這一切,感覺自己的心理學工具箱瞬間被清空了。她試圖用科學來解釋,卻發現對方根本就不在同一個頻率上。
誤入概念商店:物品哲學家的「心靈洗禮」
為了擺脫「空氣對話者」帶來的「精神衝擊」,蘇念星決定去小鎮的特色商店逛逛。她偶然走進一家名為「無用之用」的店鋪。店內光線昏暗,卻處處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氛圍。
店內擺滿了各種奇特的物品:
一塊被精心放置在絲絨墊上的石頭,標價不菲,標籤上寫著「寂寞的石頭:承載時間的重量,適合在夜深人靜時感受宇宙的浩瀚。」
一個空蕩蕩的玻璃瓶,名為「被遺忘的空氣:凝結過去的嘆息,能幫助您回憶起那些逝去的無形之物。」
一張只畫了一條直線的白紙,標籤上寫著「存在的邊界線:探討有限與無限的奧秘,每一次凝視都將引發哲學思考。」
一小袋看似普通的沙土,卻被命名為「消逝的痕跡:收集自時間盡頭的微粒,提醒我們一切終將歸於塵土,促使您把握當下。」
甚至還有一個透明盒子裡裝著一根斷裂的鉛筆,標籤寫著「未完成的靈感:獻給那些在創造中停滯不前的靈魂,讓您感受『挫折的詩意』。」
一位戴著圓框眼鏡、留著小鬍子的中年男子,正是「物品哲學家」店主。他正深沉地凝視著那袋「消逝的痕跡」,彷彿在參透什麼宇宙奧秘。
蘇念星拿起那個「被遺忘的空氣瓶」,語氣帶著幾分試探:「老闆,請問這個『空瓶子』,它有什麼『實用功能』嗎?例如儲存液體?」
店主緩緩抬頭,眼神中透露出「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智慧。他輕撫著那隻空瓶,語氣充滿了詩意:「這位小姐,妳的眼光被『物質的表象』所迷惑了。這個瓶子,它承載的是『缺席』的哲學,是『虛無』的藝術。它教導我們,有時候,『沒有』,才是真正的『擁有』。妳看,它空空如也,卻能包容無限的可能!」
蘇念星的眉頭再次打結,她的心理學辭典裡,沒有任何詞條可以解釋這種「商品定義」。
「老闆,從『商品學』和『消費者行為學』的角度,這種商品的『功能性缺失』與『高昂定價』,很難被『理性消費者』所接受。這可能涉及**『虛假陳述』與『誘導消費』。」蘇念星試圖用她的專業知識進行「降維打擊」。
店主輕輕搖頭,臉上露出悲憫的微笑:「理性?那不過是『被世俗所束縛的囚籠』。真正的價值,在於『精神的共鳴』。當妳擁有這瓶『被遺忘的空氣』時,妳擁有的不是空氣,而是『對過去的省思』,是對『存在的意義』的追問。這是對『心靈的投資』啊!」
蘇念星看著他那「深奧到令人費解」的眼神,以及那些被賦予「生命」和「哲學」的「無用之物」,突然覺得自己被困在一個巨大的「超現實展覽」中。她發現,用邏輯和理性去挑戰一個深信自己「哲學體系」的人,簡直比讓蘇曉偉用手機還難。
陷入民宿老闆的「自然療癒」泥沼
為了逃離「哲學的圍剿」,蘇念星決定返回民宿。然而,民宿老闆似乎也帶有某種**「非理性」的光環。
民宿老闆是一位笑容和藹,穿著手織麻衣的中年婦女。她一見到蘇念星,便熱情地握住她的手,語氣充滿了「善意」。
「啊,親愛的孩子,我感覺到妳的『心靈有些堵塞』呢。」老闆慈愛地說,「是不是最近『與自然連結不夠』,所以『能量流動不順暢』了呀?」
蘇念星的眼神瞬間警惕起來。這民宿老闆,該不會就是那個「自然療癒教主」吧?
「老闆,我只是『心理疲勞』,可能是『神經元活動過度』,與『自然連結』應無直接因果關係。」蘇念星試圖用科學術語來「闢謠」。
老闆卻笑得更加溫柔,拍了拍她的手:「哎呀,孩子,科學只是『冰冷的數據』,感受才是『溫暖的真相』。妳看,這裡的空氣多麼清新,山林多麼靜謐,這都是『大自然的療癒能量』啊!晚上,我可以帶妳去『月光下與樹木對話』,或是進行一場『大地母親的擁抱儀式』,保證妳的『能量』立刻就順暢了!」
蘇念星想到心理學中確實存在「生態心理學」、「正念減壓」等學派,強調環境與身心的連結。或許,她該嘗試從不同的角度來「感受」一下,看看這些「非理性」的表象下,是否真的隱藏著某些「普世的療癒真理」?
「好吧。」蘇念星深吸一口氣,決定「以身試法」,「那請問,這個『月光下與樹木對話』,具體要怎麼做?」
老闆的眼睛亮了起來:「很簡單!我們只要赤腳站在樹下,感受大地的能量。然後,妳可以對著樹說出妳所有的煩惱,樹木會聆聽妳的心聲,並將負能量轉化為正能量!」
當晚,蘇念星穿著輕便的衣服,在民宿老闆的帶領下,赤腳踏上了潮濕的泥土。夜空中月光皎潔,微風輕拂。蘇念星硬著頭皮,按照老闆的指示,將手掌貼在了一棵老樹粗糙的樹幹上。
「嗯……你好,樹先生。」蘇念星有些尷尬地開口,心裡瘋狂吐槽:「這完全不符合『人際溝通』的原則啊!對一棵樹說話,我的『言談失序評估』會直接爆表吧!」
「現在,試著閉上眼睛,感受樹木的『迴響』。」老闆輕聲引導。
蘇念星閉上眼,努力去感受,卻只感受到樹皮的粗糙和腳下泥土的濕潤。然後,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緩緩地爬上了她的腳背。
蘇念星猛地睜開眼,低頭一看——一隻肥碩的蝸牛正慢悠悠地,在她的腳背上爬行!
「啊啊啊——!」蘇念星嚇得瞬間跳了起來,尖叫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她瘋狂地抖動著腳,試圖甩掉那隻蝸牛。
民宿老闆一臉慈祥,卻有些困惑:「孩子,怎麼了?這是『大自然的觸碰』啊!蝸牛,象徵著『緩慢與堅持』,它是在給妳『傳遞訊息』呢!」
「訊息?!它傳遞的訊息就是『我有蝸牛恐懼症』!」蘇念星崩潰地喊道,「而且!『緩慢與堅持』不是這樣傳達的!這叫『物理接觸』!還是『非自願的物理接觸』!這完全沒有達到『療癒效果』,反而引發了『創傷後應激反應』啊!」
民宿老闆只是笑笑,搖頭說:「看來妳的『能量堵塞』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呢。明天,我們來試試『與石頭共振』吧!石頭的能量更穩定,更能夠『淨化心靈』!」
蘇念星望著那塊被月光籠罩的石頭,以及民宿老闆那充滿「善意」卻「無可救藥」的笑容,她感覺自己的心靈非但沒有恢復健康,反而陷入了更深的「非理性泥沼」。她開始認真思考,究竟是她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在經歷了「月光下與蝸牛共舞」的驚魂夜後,蘇念星的「自然療癒」之旅並沒有就此打住。或許是出於對自己過於「理性」的反思,或許是抱著一絲「萬一有用呢」的僥倖心理,第二天,她還是跟著民宿老闆來到了那塊被月光洗禮過的巨大石頭前。
「孩子,看著這塊石頭。」民宿老闆指著那塊佈滿青苔的岩石,語氣充滿了莊重,「它經歷了千百年的風霜,蘊含著『大地最深沉的智慧』。妳要試著『放下妳的理性』,『用心去感受』它的能量,與它產生『共振』。」
蘇念星深吸一口氣,努力說服自己:「心理學的確有提到『冥想』和『放鬆』的重要性,或許這類似於一種感官體驗練習?」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觸摸到石頭冰冷的表面。
「現在,閉上眼睛,想像妳的能量正在與石頭的能量『交融』,感受那份『亙古的寧靜』。」老闆在一旁輕聲引導。
就在蘇念星努力想要進入那種「空靈」的狀態時,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語氣帶著濃濃的文藝腔:「啊……多麼美麗的畫面!孤寂的旅人,與沉默的巨石,在時間的長河中,進行著一場無聲卻深刻的對話。石頭將千年的記憶沉澱,緩緩注入旅人的心扉,撫平她旅途中的疲憊與迷惘。這是自然的低語,是靈魂的共鳴,是詩意的棲居啊!」
蘇念星猛地睜開眼睛,轉過身,看到一位留著藝術家般不羈長髮,戴著一副圓框眼鏡,手裡拿著一本筆記本的男子,正神情陶醉地望著她與石頭。他是一位旅人文學作家。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熟悉的、懶洋洋的聲音便響起:「哎呀,這不是『石頭詩人』嗎?真巧啊,你也來這裡找『靈感』啊?不過我勸你啊,『靈感』這種東西,還是從『咖啡因』和『糖分』裡找比較實際。」
銀河不知何時也出現在現場,手裡還拿著一杯珍珠奶茶,身旁是面無表情、抱著白板的艾莉。
「銀河?」蘇念星驚訝地叫出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喔,小念星啊,」銀河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我最近寫作遇到瓶頸,聽說這裡的『氣場』特別混亂,容易激發『非正常思路』。所以帶艾莉來找找『素材』。沒想到你也在這裡被『靈感』追殺啊。」
艾莉的白板適時舉起:「素材+1。」
文學作家看到銀河,眼睛一亮:「喔!這位不就是『都市傳說』的作者嗎?久仰大名!想不到閣下也能感受到這『大地的脈動』!」
「脈動嘛,」銀河吸了一大口珍珠奶茶,「我覺得它現在可能在『消化』。」
民宿老闆倒是很高興:「太好了!人多熱鬧!大家都是來感受大自然能量的!不如,我們一起來進行一場『深層次的石頭共振冥想練習』吧!」
蘇念星的理智警報瞬間拉響:「等等!『深層次的冥想』?你們這幾位『非典型個體』湊在一起,會搞出什麼東西來啊!」
但她的反對聲被淹沒了。民宿老闆熱情地引導眾人圍繞著石頭坐下。文學作家深情地閉上眼,銀河則一臉無所謂地靠在石頭上,艾莉則默默地拿出小筆記本。
「好了,各位。」民宿老闆輕聲說,「現在,請將你們的手放在石頭上,感受它。首先,想像你們的『內在光芒』正在從指尖流入石頭……」
文學作家立刻接話,語氣詩意盎然:「感受那股光芒!它是『時間的沉澱』,是『生命的記憶』!讓它帶走你所有的『塵世煩惱』!」
銀河懶洋洋地說:「喔,我感受到我的光芒了。它好像流進石頭裡變成了一堆『稿費』,然後又『反彈』回我的銀行帳戶了。不錯,這石頭『挺會錢生錢的』。」
艾莉的白板:「高效。」
蘇念星的太陽穴開始突突跳動:「『稿費』?『錢生錢』? 這不是『能量流動』,這是『經濟循環』吧!你們這冥想是不是對『金錢』太執著了!」
「接下來,想像石頭的能量『回流』到你們體內。」民宿老闆繼續引導。
文學作家深情地說:「感受那股能量!它是『大地的滋養』,是『宇宙的智慧』!讓它淨化你的『雜念』!」
銀河眼睛微閉,嘴角抽動了一下:「嗯,我感覺到一股能量流進來了。它好像在我的腦子裡『亂竄』,然後『強制播放』了一段『未完成的稿件』。還是『爛尾』的。這石頭『惡趣味』啊。」
艾莉的白板:「爛尾。」
蘇念星徹底崩潰了。她猛地收回手,對著石頭咆哮:「『強制播放爛尾稿件』? 這算哪門子的『淨化雜念』啊!這簡直是『精神污染』!我現在腦子裡都是『未完待續的懸念』,根本無法平靜!」
文學作家一臉困惑:「但是,這也是一種『靈感的衝擊』啊!或許它在暗示你,要『擁抱不確定性』?」
民宿老闆則依然保持著慈祥的笑容:「孩子,妳的反應很強烈,這說明妳的『能量流動』非常活躍呢!明天,我們來試試『與蟲鳴共譜心靈樂章』吧!蟲子的生命力特別強,能幫助妳『開啟內在的野性』!」
蘇念星的臉色煞白,想起了昨晚的蝸牛。她看向銀河,銀河則事不關己地繼續吸著珍珠奶茶。
「我不要什麼『內在的野性』!」蘇念星幾乎是尖叫出聲,「我只想要『內在的平靜』!我現在只感覺到我的『吐槽能量』在瘋狂積蓄!你們這些人,根本不是來『療癒』的,是來『摧毀我的理性防線』的吧!」
她望著文學作家那「詩意」的眼神、銀河那「擺爛」的表情,以及民宿老闆那「慈愛」卻「不容拒絕」的笑容,蘇念星只覺得自己逃離混亂的計劃,徹底失敗了。這「無妄小居」,根本就是另一個「非理性」的結界,而且還附帶了「強制療癒」的屬性!
在經歷了「月光下與蝸牛共舞」和「石頭與爛尾稿件共振」的雙重衝擊後,蘇念星的「自然療癒」之旅徹底偏離了預想的軌道。她甚至還得忍受銀河和艾莉這兩個「非理性擴散源」的加入。
當晚,蘇念星回到民宿,疲憊地倒在床上。她以為這一切鬧劇會暫時告一段落,直到她看到銀河提著一個寫著「無用之用」字樣的紙袋,施施然地走進民宿大廳。艾莉則面無表情地跟在他身後,手裡的白板這次寫著:「戰利品。」
「哎呀,小念星,你回來了。」銀河懶洋洋地招了招手,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你看我買了什麼好東西!」
蘇念星的眼皮跳了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她緩緩起身,走向銀河。
「你買了什麼?」蘇念星語氣帶著警惕,心裡想著:「千萬不要是那個『寂寞的石頭』或是『被遺忘的空氣』啊!」
銀河神秘一笑,從紙袋裡掏出一個透明玻璃瓶,裡面裝著半瓶混濁的液體,還有些許懸浮物。瓶身貼著一張手寫標籤:「過去的眼淚:收集自時間盡頭的悲傷,能滋養你枯竭的心靈,讓你學會與惆悵共存。」
蘇念星的眉頭抽搐得像打了結。她盯著那個瓶子,感覺自己的理性認知正在快速瓦解。
「這是什麼鬼東西?」蘇念星的語氣帶著一絲顫抖,「這是從哪條臭水溝裡撈出來的嗎?還『過去的眼淚』?這擺明就是『不明液體』吧!喝了會中毒的那種!」
銀河卻不以為意,他對著瓶子瞇起眼睛,仿佛在欣賞一件絕世珍寶:「哎呀,小念星,你太小看它了。這可是我在『無用之用』概念商店裡發現的『曠世奇珍』!那位『物品哲學家』說了,它能幫助我『感受惆悵,與悲傷共存』。你看看這顏色,多麼『富有層次』!這代表了『人生的跌宕起伏』啊!」
艾莉的白板:「深奧。」
「什麼『富有層次』!這叫『沉澱物過多』!」蘇念星幾乎是吼出聲,「還『人生的跌宕起伏』?這根本就是『衛生堪憂』吧!你真的打算把這玩意兒帶回去喝嗎?!」
銀河又從袋子裡掏出第二件商品,這次是一小塊歪七扭八的木頭塊,上面用紅漆寫著一個大大的「?」字。標籤寫著:「未知的提問:引導您探索生命中的不確定性,讓困惑成為指引方向的羅盤。」
「還有這個!」銀河興奮地晃了晃木頭塊,「這個叫『未知的提問』。你看這個問號,多麼『充滿哲理』!那位哲學家說,當你迷茫的時候,只要凝視它,就能找到答案。」
「迷茫的時候凝視它,就能找到答案?」蘇念星感覺自己的額頭青筋狂跳,「那還讀什麼書,找什麼心理諮詢啊!直接對著一塊寫著問號的破木頭發呆就好了嗎?!這不是『探索不確定性』,這是『自欺欺人』吧!」
銀河又拿出了第三件,這次是一個空白的筆記本,封面卻用藝術字寫著:「空白的詩:等你用人生書寫。」
「這個就更厲害了!」銀河捧著筆記本,眼神放光,「哲學家說,這是『留白藝術的極致』,提醒我們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我打算用它來寫我的下一部小說,『空白的宇宙』!」
蘇念星徹底無語了。她指著那些「奇葩」商品,再看看銀河那副「撿到寶」的表情,以及艾莉那「盡在不言中」的白板。
「銀河!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啊!」蘇念星扶額,感覺一陣暈眩,「你買這些『智商稅』商品,是打算帶回咖啡廳,給大家『洗腦』嗎?!你知不知道,這根本不是『心靈洗禮』,這是『精神污染』啊!」
銀河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將商品重新塞回紙袋:「當然要帶回去分享啊。這種『超越世俗的智慧』,怎麼能只留給我一個人呢?而且,這對我的寫作很有幫助!我已經想好了,下一部作品就叫《物品哲學家的非理性生活》!」
艾莉的白板:「點閱率。」
蘇念星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卻覺得吸入的不是新鮮空氣,而是濃濃的「非理性」霧霾。她幾乎可以預見,當這些「概念商品」出現在「思維謬誤」咖啡廳時,將會引發一場怎樣的「意識形態大混亂」。蘇曉偉可能會把「未知的提問」當作『外星文明的符號』進行解讀;許浩然可能會將「過去的眼淚」送給她,當作『愛的證明』;李曉萌則會對這些「奇葩」商品感動得稀裡嘩啦……
蘇念星感覺自己的「休假」根本是個天大的笑話。她以為自己逃離了混亂,卻發現混亂從未離開,甚至還升級了。她不僅沒有讓心靈恢復健康,反而被灌輸了更多的「非理性邏輯」。
她望著銀河和艾莉離去的背影,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詞:「災難。」 一場即將在咖啡廳上演的「精神災難」。
經歷了「與蝸牛共舞」和「石頭與爛尾稿件共振」的洗禮,又預見了銀河那批「概念商品」即將在咖啡廳引發的「精神災難」,蘇念星對「無妄小居」的「心靈綠洲」屬性徹底絕望。然而,民宿老闆那句「明天,我們來試試『與蟲鳴共譜心靈樂章』吧!蟲子的生命力特別強,能幫助妳『開啟內在的野性』!」依然縈繞在她耳邊。
儘管內心對蟲子有著本能的排斥,但蘇念星卻陷入了沉思。心理學中,確實有許多學派強調「觀點轉化」、「接納」與「感性體驗」的重要性。例如正念療法鼓勵人們不帶批判地覺察當下,而生態心理學則探討人類與自然環境的深層連結。或許,她真的是太過理性,以至於錯過了某些「非理性」表象下隱藏的「療癒真諦」?
她決定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試著放下批判,感性一點。畢竟,她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心靈恢復健康。
蟲鳴夜:開啟內在的野性,遇見昆蟲心理學家
入夜,民宿老闆帶蘇念星來到一片更為茂密的樹林邊緣。夏夜的蟲鳴此起彼伏,形成一片獨特的「自然樂章」。蘇念星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不安。
「孩子,聽。」老闆輕聲說,「這些蟲子,它們的鳴叫,都是『生命的歡歌』。妳閉上眼睛,想像自己融入其中,感受它們的『原始生命力』,讓妳『內在的野性』被喚醒!」
蘇念星閉上眼,試著將注意力放在蟲鳴上。她努力不去想像那些蟲子的外形,不去思考它們的生物學分類,只是單純地聆聽。蟲鳴聲確實很有節奏感,像是一首奇特的交響樂。她甚至感覺到一絲微弱的「平靜」……
然而,這份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一個清朗而興奮的男聲突然在她耳邊響起:「哇!這位小姐!妳竟然能如此『專注地傾聽』『自然之聲』!真是『天生的研究者』啊!妳看,這隻『台灣扁鍬形蟲』,它的鳴叫聲中,包含了多少『求偶的渴望』和『領地的宣示』!這絕對是『行為生態學』的絕佳範例!」
蘇念星猛地睜開眼,看到一位戴著防蟲帽、背著捕蟲網、手裡還拿著一個放大鏡的年輕男子,正興奮地指著她腳邊的一隻鍬形蟲,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昆蟲學家?」蘇念星有些結巴地問道,心裡忍不住吐槽:「我的『內在野性』還沒被喚醒,我的『理性警報』已經再次拉響了!」
「妳好!我叫林宇,是一名昆蟲學家!」男子熱情地伸出手,完全無視蘇念星臉上那瀕臨崩潰的表情,「看妳如此投入,妳也對『昆蟲行為』感興趣嗎?還是對『跨物種溝通』有研究?」
蘇念星僵硬地握了握他的手:「我……我是心理系的學生。」
林宇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喔!心理學!太棒了! 那我們可就有得聊了!我最近一直在研究『昆蟲心理學』!例如,螞蟻的『群體意識』如何影響『個體決策』;蜜蜂的『社會結構』如何塑造『情感連結』;還有螳螂在『交配後吞噬伴侶』的行為,是否隱含著『犧牲與奉獻』的『潛意識動機』!」
蘇念星的腦袋嗡嗡作響,她感覺自己的專業領域被徹底地「昆蟲化」了。她想吐槽,但又覺得面對一個如此「真誠」且「狂熱」的昆蟲學家,任何吐槽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就在這時,銀河懶洋洋地走了過來,他手中依然是那杯珍珠奶茶,吸了一大口後,他死魚眼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共鳴」。
「喔,『昆蟲心理學』啊,這個『領域』不錯嘛。」銀河點點頭,語氣中帶著意味不明的附和,「我之前也思考過,如果蟑螂有『集體恐懼症』,是不是可以發展出『反蟑螂聯盟』? 還有,蚊子吸血的時候,是不是也會有『道德掙扎』? 這對我的『都市傳說創作』簡直是『寶貴素材』啊!」
艾莉的白板再次適時出現:「異想天開。」
林宇聽到銀河的「附和」,更是興奮:「沒錯!沒錯!這位朋友!你真是『洞察人心』……不,是『洞察蟲心』啊!我們還可以探討『蟬鳴的憂鬱』,『螢火蟲的光語』,甚至是『蠶寶寶對自我的認知』!」
蘇念星看著這兩個「非理性」的男性,一個狂熱地探討著「昆蟲的內心世界」,一個則將這些「歪理」當作「寶貴素材」瘋狂附和。她感覺自己徹底被這群「跨物種」的「非理性聯盟」給包圍了。
「『蟬鳴的憂鬱』?『螢火蟲的光語』?『蠶寶寶對自我的認知』?!」蘇念星終於近乎崩潰地咆哮出聲,「這不是『昆蟲心理學』!這是『昆蟲版八點檔』吧!你們這群人,是不是把所有生物都『擬人化』到『病態』的程度了?! 我現在只希望這些蟲子,不要有『報復心理』!不然我的『心靈恢復計劃』,可能會直接變成『被蟲子綁架的人質危機』啊!」
然而,無論蘇念星如何吐槽,林宇和銀河卻依然興致勃勃地討論著「昆蟲意識流」和「昆蟲的存在主義」。在他們眼中,蘇念星的「理性崩潰」,或許只是「未能理解自然真諦的凡人困惑」罷了。蘇念星感覺自己不是來休假,而是誤入了一個由「非理性」編織的巨大「生態觀察站」。
「啊哈哈哈! 瞧瞧這是誰啊!這不是念月嗎!想不到在這裡也能遇到你啊,真是緣分哪,哈哈哈!」
蘇念星的身體瞬間僵硬,這個嗓門和這個錯誤的稱呼……她的腦袋裡迅速閃過一個她原本以為已經徹底「物理隔離」的熟人。
她轉過身,看到一個身穿幹練西裝,卻背著一個塞滿了奇怪野外裝備的大背包的女性,正大步流星地朝他們走來。她的頭髮高高紮起,眼神閃爍著精明的光芒,正是蘇念星高中時代的老朋友,以其誇張的「商機嗅覺」和不拘小節的個性而聞名的馬晨雅。
「馬晨雅?!你怎麼會在這裡?!」蘇念星感到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她的「物理隔離」計劃,似乎正一步步走向全面崩潰。
「啊哈哈哈! 念月啊!我當然在這裡啊!我可是個『商業奇才』!聽說這『無妄小居』的『自然資源』非常豐富,簡直就是『未開發的金礦』啊!『商機』就在眼前,我怎麼能錯過呢,哈哈哈!」馬晨雅拍了拍蘇念星的肩膀,力道大得讓蘇念星踉蹌了一下。
蘇念星穩住身形,臉色鐵青地吐槽:「馬晨雅!你這傢伙!都多少年了!我叫蘇!念!星! 不是念月! 你是把我的名字跟月亮仙子搞混了嗎?!我這『人間清醒』的氣質,哪裡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了!」
馬晨雅一臉無所謂地揮了揮手:「啊哈哈哈! 沒關係啦!反正都是『念』字輩的,差不多啦!重要的是『財源廣進』啊!名字只是個代號,賺錢才是真理,哈哈哈!」
她隨即注意到正在熱烈討論的林宇和銀河,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喔?!這兩位是?!『昆蟲』和『寫作』?哇!這簡直是『跨界合作』的完美範例啊!『昆蟲心理學』!『都市傳說』! 哈哈哈,這聽起來就『財源滾滾』啊!」馬晨雅的眼神中閃爍著對金錢的狂熱。
林宇和銀河聽到馬晨雅的讚賞,更是如獲知音。
「這位小姐,妳也對『昆蟲的內在世界』有研究嗎?」林宇興奮地問道。
「喔,不不不,」馬晨雅擺了擺手,但眼珠子卻快速轉動,似乎在盤算著什麼,「我對『昆蟲的市場潛力』比較有研究,哈哈哈!」
她一把拉過林宇和銀河,聲音洪亮:「兩位天才啊!聽我說!你們的『昆蟲心理學』和『都市傳說』,這簡直是『天作之合』!我們可以合作開發一系列的『自然療癒昆蟲體驗課程』!
「想像一下!」馬晨雅的語氣越來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到蘇念星臉上,「我們可以推出『與獨角仙共舞,激發你的領導潛能』!『聆聽蟬鳴的憂鬱,書寫你的心靈史詩』!『螳螂交配行為觀摩,深度探討兩性關係的本質』!『蝴蝶蛻變之旅,啟發人生轉型哲思』!啊哈哈哈!」
她看向銀河:「銀河!你的『都市傳說』可以作為這些課程的『行銷文案』!打造一個『沉浸式體驗』!讓參與者覺得他們不是在學昆蟲,是在『探索宇宙的秘密』!『獨家限量,報名從速』!」
銀河的死魚眼此刻也難得地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他吸了一大口珍珠奶茶,喃喃自語:「『昆蟲心理治療所』……『蟑螂恐懼症專門班』……『蚊子吸血道德困境輔導』……這個,似乎真的有點搞頭啊……」
艾莉的白板:「商機。」
林宇也激動得臉色漲紅:「太、太棒了!這簡直是將『學術研究』與『大眾推廣』完美結合啊!我早就想讓更多人了解昆蟲了!」
蘇念星看著這三位「非理性」的「商機獵人」,將原本就已經夠離譜的「昆蟲心理學」和「自然療癒」,直接「商業化」到一個荒謬的境界。她感覺自己大腦的「理性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與獨角仙共舞』?!『螳螂交配行為觀摩』?!」蘇念星的聲音因為震驚而顫抖,「馬晨雅!你這不是『自然療癒』!你這是『動物園體驗營』和『成人限制級課程』吧!你們這群人,是想把『無妄小居』變成『奇葩生物觀察站』和『瘋狂斂財中心』嗎?!我告訴你們,這不僅不符合『心理治療倫理』,甚至可能觸犯『野生動物保護法』啊!」
然而,她的理性吶喊,再次被馬晨雅那震耳欲聾的「啊哈哈哈!」大笑聲淹沒。
「啊哈哈哈! 念月啊!你就是太『理性』了!賺錢嘛,就是要『瘋狂一點』!我們這是『開創全新市場』!以後我們的『昆蟲療癒中心』,絕對能讓這裡成為『世界級的非理性心靈地標』!『財富』和『名聲』,指日可待啊!哈哈哈!」
蘇念星望著眼前這群將「非理性」進行到底的「怪物」們,以及那個只會用「金錢」來衡量一切的老朋友,她感覺自己來這裡的決定,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她的心靈非但沒有恢復健康,反而被推向了「精神錯亂」的懸崖邊緣。她現在只想,回到她的咖啡廳,至少那裡還有一個會吐槽的陳默,可以跟她一起「抱頭痛哭」。
隔天早上,蘇念星頂著一對熊貓眼,精神和理智都瀕臨崩潰的邊緣。她提著行李,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非理性」的文創小鎮,逃離「空氣對話者」的頻率共鳴,逃離「物品哲學家」的深奧哲理,更要逃離那個把昆蟲當市場、把她名字叫錯的老朋友。
她剛走到民宿門口,準備招手叫車,一個熟悉的、震耳欲聾的「啊哈哈哈!」大笑聲便從身後響起。
「啊哈哈哈! 念月啊!這麼早就走啦!我還以為你要留下來參加我們的『昆蟲財富研討會』呢,哈哈哈!」
馬晨雅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手裡提著一個用粗麻繩綁著、形狀奇特的包裹。她那雙精明的眼睛閃爍著,即便在清晨,也顯得精神奕奕。
「馬晨雅,我叫蘇!念!星!」蘇念星咬牙切齒地強調,感覺自己的名字似乎是馬晨雅唯一無法「商業化」的資訊,「我的人生字典裡,沒有『研討會』這個詞,只有『逃難』!」
「哎呀,別這麼說嘛,念月啊!」馬晨雅完全無視蘇念星的抗議,直接將那個奇怪的包裹塞到她手中,「這是送你的『友情紀念品』!裡面裝滿了我在這裡的『心血結晶』,還有我對你『沉甸甸的友情』啊,哈哈哈!」
蘇念星接過包裹,感覺沉甸甸的,而且觸感有些粗糙。包裹上還貼著一張手寫的標籤,歪七扭八地寫著:「念月專屬:來自無妄小居的『愛的禮物』,內含千言萬語與致富秘笈(誤)。」
「千言萬語……」蘇念星的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裹,裡面果然是一疊厚厚的東西。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手繪明信片」。畫面簡陋粗糙,卻帶著一股奇特的魔性。
第一張:一隻簡筆畫的獨角仙,旁邊寫著:「與獨角仙共舞:感受你內在的『領導潛能』,但請注意,不要被牠的尖角刺到錢包。」
第二張:一片黑壓壓的蚊子,旁邊寫著:「聆聽蚊鳴的惆悵:每一滴血,都是生命的代價,也是『商機』。」
第三張:一隻抽象的蠶寶寶,旁邊寫著:「蠶寶寶的自我認知:牠不知道自己將變成絲,但我們知道,這就是『財富』。」
蘇念星的嘴角抽搐個不停,這根本不是明信片,這是「馬晨雅版昆蟲商業計畫宣傳單」!
接著,她看到了一封信。信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字跡潦草,但每一個字都散發著馬晨雅特有的「熱情」。
「親愛的念月啊,」信的開頭赫然寫著,蘇念星的額頭青筋又跳了一下,「想不到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也能遇到你,這大概就是『命中註定的財緣』吧!啊哈哈哈! 跟你說啊,這裡簡直是『錢多事少離家近』的最佳典範!那個昆蟲學家林宇,簡直是個『活的金礦』啊!他的『昆蟲心理學』加上我的『商業頭腦』,還有銀河那傢伙的『都市傳說鬼點子』,我們絕對能把『昆蟲療癒』這個產業做大做強,市值百億不是夢啊,哈哈哈!」
蘇念星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看。信中充斥著各種荒誕的「商業概念」和「致富幻想」:
「我們還可以開發『昆蟲情緒穩定器』,把蟲鳴錄下來賣給失眠的人!肯定大賺!哈哈哈!」
「那個『物品哲學家』的東西根本就是『暴利』!我們可以找他合作,把我們的昆蟲屍體做成『概念裝置藝術』,再給它們賦予『昆蟲的存在主義』,保證賣翻!哈哈哈!」
「民宿老闆的『自然療癒』概念也很棒!我們可以設計『蟲子瑜珈墊』,讓大家在蟲鳴中冥想,身心靈和荷包都得到提升!哈哈哈!」
信的最後,是馬晨雅特有的結尾:
「總之,念月啊,你回去了也別太『理性』!偶爾也要學會『放飛自我』,跟著『金錢的直覺』走!下次有空,記得來『無妄小居昆蟲療癒中心』參觀啊,保證讓你大開眼界,哈哈哈哈!
P.S. 祝你心靈健康,早日找到『錢途』!
給親愛的念月 (笑)」
蘇念星看完信,手裡的明信片和信紙滑落在地。她仰天長嘆,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徹底被「非理性」所支配。
她環顧四周,看到那個對著盆栽低語的「空氣對話者」又出現了;看到「物品哲學家」正在把一塊長滿黴菌的麵包貼上「時間的腐朽:生命的循環」的標籤;看到民宿老闆正拉著一個新來的客人,熱情地介紹著「月光下與小強共舞,開啟內在的韌性」。
而她那老朋友馬晨雅,正和林宇、銀河熱烈地討論著「如何將蟑螂的繁殖力轉化為商業模式」,背景是她那震耳欲聾的「啊哈哈哈!」大笑聲。
蘇念星的理智之弦終於繃斷了。
她對著馬晨雅和那封信的方向,發出了最後、也是最無奈的咆哮:
「誰笑得出來啊?!誰笑得出來啊?!馬!晨!雅!你這個『只認錢不認人』的傢伙!我叫蘇!念!星!我的名字裡根本沒有『月』這個字啊!你是不是把我的名字跟『月光寶盒』搞混了?!你這根本不是『友情』!這是『精神虐待』啊!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致富』!我是來『治療』的啊!結果我現在需要『住院』了啦!」
然而,她的瘋狂吐槽,卻再次被馬晨雅那毫不受影響的「啊哈哈哈!」大笑聲所淹沒。在「無妄小居」這個非理性的結界裡,她的理性,註定是一場孤獨的戰爭。
在「無妄小居」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精神洗禮,蘇念星終於坐上了返回北市的火車。窗外風景飛逝,她緊閉著雙眼,腦海中不斷迴盪著馬晨雅震耳欲聾的「啊哈哈哈」笑聲、銀河對「昆蟲經濟學」的奇葩理論,以及昆蟲學家林宇對「蟬鳴憂鬱」的深情解讀。她感覺自己的「理性」正在以光速流失,急需回到咖啡廳,讓陳默的正常人類氣場為她「充電」。
然而,命運似乎不打算輕易放過她。當她睜開眼睛,打算拿本書平復心情時,一個熟悉的,卻又意外的身影映入眼簾。
「喔,姊姊。」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蘇念星轉頭一看,只見蘇曉偉正端坐在斜對面的座位上,穿著一件白襯衫,背脊挺直,手裡捧著一本厚重的歷史書,臉上沒有半點往日的「情報員」或「外星使者」的神情,反而是一派正經,甚至帶著幾分「學者氣質」。
「曉偉?你怎麼會在這裡?」蘇念星驚訝地問道,心裡忍不住吐槽:「難道我還沒逃出『非理性結界』?這一切都是幻覺?」
「姊姊,這話問得奇特。」蘇曉偉扶了扶鼻樑上並不存在的眼鏡,語氣一本正經,卻又帶著一股奇特的「高深莫測」:「我自是『依循物理法則』,搭乘『大眾運輸工具』返回居所。姊姊此行應是前往『自然環境』,以求『心靈淨化』吧?我在另一處『歷史古蹟』進行『人文考察』,探討『文明興衰』與『社會演變』之奧秘。」
蘇念星的嘴角抽了抽。看來,雖然他這次沒有扮演「情報員」,但卻進入了另一種「一本正經說幹話」的模式。她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所以你這趟旅行,就是去了一個廢墟然後給自己加了一堆『學術光環』嗎?!這根本就是『換個方式裝傻』啊!」
看著蘇曉偉那副「沉浸學術」的模樣,蘇念星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或許是經歷了「無妄小居」的連番衝擊,她對於弟弟這種「無害」的裝傻,竟然產生了一絲「久違的親切感」。
「你累了吧。」蘇念星拿出包裡一瓶冰涼的果汁,遞給他,「喝點東西吧。」
「多謝姊姊。」蘇曉偉禮貌地接過飲料,卻沒有立刻喝。他將果汁瓶拿到眼前,緩緩轉動著,眼神中竟然再次浮現出一種「奇異的光芒」。
蘇念星的心臟咯噔了一下:「糟了!這小子又要開始他的『小劇場』了!」
蘇曉偉輕輕嘆了口氣,語氣變得有些飄渺:「這瓶『黃金液體』……它不僅僅是止渴的飲品,更是『時間的縮影』啊。」
蘇念星的吐槽能量瞬間充值到位:「『黃金液體』?那只是柳橙汁!『時間的縮影』?那只是製造日期和保存期限好嗎?!」
蘇曉偉彷彿沒有聽到蘇念星的吐槽,他繼續自顧自地「詩意」起來:「它源自『陽光親吻的果實』,經過『機器與人手的淬煉』,最終匯聚於此。它見證了『從花開到結果的輪迴』,經歷了『從工廠到貨架的旅程』。它在告訴我們,『生命的精華,總是在歷經磨難後,才能凝結成最純粹的甘甜』。」
蘇念星的眉頭跳了跳,她感覺自己的「心理防線」再次岌岌可危:「『陽光親吻的果實』?那叫種植園!『機器與人手的淬煉』?那是工業生產線!『花開到結果的輪迴』?那是農作物生長週期!『工廠到貨架的旅程』?那叫物流運輸!『生命的精華』?你是不是想說『維他命C』啊?!」
蘇曉偉依然沉浸在他的「內心小劇場」中,他甚至輕輕搖晃著瓶子,讓裡面的液體盪漾,彷彿在觀看一場「微觀的宇宙演化」。
「你看,姊姊。」蘇曉偉指著果汁中的氣泡,眼神深邃,「這些『微小的氣泡』,多麼像我們人生中的『無數個選擇』啊!它們在液體中升騰,碰撞,最終消失。每一個氣泡,都是一次『機會』,一次『可能』。而這瓶果汁,就是在告訴我們:『把握當下,享受每一刻的甘甜,即使它們終將歸於虛無。』」
蘇念星徹底無語了。她感覺自己這一趟「心靈療癒」之旅,最終還是繞回了原點。她的弟弟,這個看似正常的「偽學者」,骨子裡依然是一個「思維跳脫」的非理性生物。
她拿起自己的手機,打算記錄下弟弟的「珍貴素材」。然而,當她打開手機鏡頭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卻突然出現在手裡螢幕裡!
作者的「最終宣判」與主角的「反擊失敗」
只見「作者小潤」的布偶,此刻正穿著一身精緻的娃娃裝,突然出現在手機螢幕裡,比出一個勝利的「YA」手勢!
布偶的頭上,那塊熟悉的對話框這次亮起一行閃爍的字:
「恭喜主角,第三篇的反擊,徹底失敗啦!啊哈哈哈!」
蘇念星的手一抖,手機差點摔到地上。她的「反擊」?她只是想好好休個假,讓心靈恢復健康啊!結果不僅沒成功,還被作者親自出來「鞭屍」?!
「作者小潤!你這個混蛋!」蘇念星對著手機螢幕咆哮,「你還敢現身!你看看我現在這個鬼樣子!我的心靈非但沒恢復,反而被你們這群『非理性生物』搞到『重度精神創傷』了!這根本不是『反擊失敗』!這是『作者蓄意謀殺主角的理智』啊!你還『啊哈哈哈』?!誰笑得出來啊!」
布偶的頭像晃了晃,對話框再次出現:「哎呀,主角,別這麼氣嘛。你的『吐槽』多麼有活力啊!這證明你的『心理韌性』非常強大!而且,你今天的『遭遇』,也為第三篇提供了『豐富的素材』呢!我很滿意,嘿嘿!」
就在蘇念星氣得七竅生煙之際,坐在對面的蘇曉偉突然收起了他的「柳橙汁哲學」。他皺著眉頭,走了過來顯得有些不滿地對著手機螢幕裡的「作者小潤」說道:
蘇曉偉一本正經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抱怨,「我對這個篇章的『出場率』感到有些『不滿』。我本可以在『無妄小居』展現更多『情報員的敏銳』,或是更深入地『探討昆蟲社會的階級結構』。結果,我的戲份,居然不及那塊『毫無智慧』的石頭!」
蘇念星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不!你是去探討『石頭的職場生活』了吧!」
蘇曉偉看著手機螢幕裡的「作者小潤」,又看了看蘇念星,語氣變得更加「義正嚴辭」:「姊姊剛才說的那些『旅遊故事』,我認真思考過了。特別是那塊大石頭,它每天被那麼多人摸來摸去,風吹日曬雨淋的,它一定有它自己的『職場故事』。」
蘇念星的警報再次響起:「來了!他開始了!『石頭職場小劇場』!」
蘇曉偉閉上眼睛,彷彿進入了另一個次元:「我想像那塊大石頭,就像我們公司裡那位『老爺爺級別的資深員工』。每天清晨,它就要忍受『日光浴』的『烤驗』,就好像『打卡上班』一樣。然後,一整天都要面對『各種形形色色的客戶』。」
「『各種形形色色的客戶』?」蘇念星吐槽道,「那叫『遊客』!」
「對,『遊客』。」蘇曉偉點點頭,完全不被蘇念星的吐槽打斷,「有些『熱情的客戶』會用力地拍它幾下,就像『領導來視察』,拍拍肩膀說『你幹得不錯』。有些『調皮的客戶』,會偷偷在它身上刻字,那簡直是『職場霸凌』,在它身上『塗鴉洩憤』!」
「那叫『破壞公物』!」蘇念星補充道。
「到了中午,它還要忍受『鳥類同事』的『排泄物騷擾』。」蘇曉偉皺著眉頭,顯得有些同情,「這就好像『辦公室裡的政治鬥爭』,總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到了晚上,它還要『加班加點』,承受『月光的加班費』,為那些『冥想的客戶』提供『心靈服務』。多麼辛苦啊!這個『石頭老爺爺』,每天在那邊那麼辛苦,卻沒有『工資』,也沒有『年終獎金』,甚至連『退休金』都沒有!」
蘇念星聽著弟弟這荒誕至極的「石頭職場血淚史」,再看看手機螢幕裡,那個依然在比「YA」的「作者小潤」布偶,以及布偶頭上閃爍的「啊哈哈哈」字樣。她感覺自己這一趟旅行,簡直就是來體驗了一場「非理性多重奏」。她的心靈,或許真的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從這一切的「精神污染」中恢復過來。
她最後望向手機螢幕,對著「作者小潤」發出最終的、絕望的咆哮:
「誰笑得出來啊?!誰笑得出來啊!我沒有反擊成功啦!我現在精神衰弱啦!這篇根本就沒有完!我的吐槽還沒完!我的理智還沒死透!你別想就這樣給我結束啊!」
作者 舉牌『吐槽是種愛:心理學家的戀愛筆記 第三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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