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晴以前不是個會吵架的人。
她害怕衝突，討厭氣氛僵掉的感覺，也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為了某件事，硬著脖子站在父親面前。
但那一天，她做了......—
「妳才高二，就談戀愛，未來呢？妳想過沒有？高三就要學測了，難道你不用考大學?」父親的聲音一如往常地強硬。
語晴站在飯桌旁，手指緊緊握著椅背。
「我有想過。未來裡有他，也有我自己。」
父親冷笑：「那妳是不是要放棄補習，放棄成績，整天黏著他才叫有未來？」
語晴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不喜歡簡昀川，但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他比任何人都更努力，也從沒耽誤過我什麼。」
「那我問妳，如果高三他畢業、如果他考上寰北大學、如果他將來要去星嶼市呢？妳跟著他跑？」
她沉默了兩秒。
「不，我會走我自己的路。但我也希望他在我路上出現。」
—
那晚爭執結束後，她回房間坐了一整夜。
窗外的街燈一盞一盞滅掉，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孤單。
因為她終於明白，那些選擇不是為了叛逆，也不是單純想證明什麼，而是——她開始學會為自己活。
—
隔天一早，簡昀川在校門口等她。
他看到她紅腫的眼睛，眉頭立刻皺起，「又哭了？」
語晴勉強擠出一個笑，「沒有，我爸跟我吵了一架。」
「他還是反對我們？」
「嗯，說我沒想過未來。」
「那妳怎麼回答？」
語晴想了一下，「我說，我有想，未來裡有你，也有我自己。」
簡昀川靜了一下，然後眼神一柔。
「語晴。」
「嗯？」
「我不是你未來裡唯一的人，但我想當那個陪妳一起走的人。」
語晴笑了，這次是真心的笑。
—
午休時，她躺在嶼誠高中的頂樓層樓梯轉角，看著天花板。
她小聲對自己說：「我好像變得，比想像中更勇敢了。」
不是因為有人為她遮風擋雨，而是因為那個人讓她相信——就算遇見風雨，她也可以不躲。
—
有些改變，不是突如其來，
是某天妳忽然發現，
妳能挺直背脊，為自己說話，
那就是勇敢的開始。
